2022年2月8日,第十四部《星空暗流》、第十五部《苍穹一粟》更新,本回答完结,撒花,共73230字。
2022年1月27日,第十三部《繁星若尘》更新,结尾有彩蛋哦。
2022年1月16日,第十二部《机器人与帝国》更新,请慢用。
2022年1月9日,第九部《钢穴》、第十部《裸阳》、第十一部《曙光里的机器人》一齐更新,让各位久等,给各位赔罪。另附一篇《镜像》,谢罪。请慢用。
2021年11月26日,第八部《我,机器人》更新,让各位久等了。
2021年11月10日,第七部《基地与地球》现已更新,各位请慢用。
艾萨克·阿西莫夫的银河帝国系列科幻小说一共有十五部。其中前七部是基地系列:《基地》(Foundation)1951、《基地与帝国》(Foundation and Empire)1952、《第二基地》(Second Foundation)1953、《基地前奏》(Prelude to Foundation)1988、《迈向基地》(Forward the Foundation)1993、《基地边缘》(Foundation's Edge)1982、《基地与地球》(Foundation and Earth)1986;还有五部机器人系列:《我,机器人》(I, Robot)1939-1950、《钢穴》(The Caves of Steel)1954、《裸阳》(The Naked Sun)1957、《曙光中的机器人》(The Robots of Dawn)1983、《机器人与帝国》(Robots and Empire)1985;以及另外三部:《繁星若尘》(The Stars, Like Dust)1951、《星空暗流》(The Currents of Space)1952、《苍穹一粟》(Pebble in the Sky)1950。可见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这么长的故事该从何说起呢?我觉得回归到灵魂人物哈里·谢顿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第四部《基地前奏》
谢顿的故事开始于银河帝国的第四部《基地前奏》,第一银河帝国的首都川陀星在克里昂一世统治下,放射出“黄昏的回光”,除了皇宫周围的区域,全部二亿平方公里的地表完全被穹顶覆盖。穹顶下则是绵延不断的大都会,一直延伸到大陆棚之下。共有人口四百亿,虽然问题丛生,川陀居民无疑仍视其为传说中的“永恒世界”。此时克里昂一世已经在位十年,来自赫利肯星的谢顿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数学家。谢顿在帝国首都川陀星举行的“十载会议”上,声称他已经证明人类可以利用数学预测未来,这引起了克里昂一世的注意。
克里昂一世召见了谢顿,想让谢顿说出令他满意的预言。谢顿说这样做没什么用,帝国的皇帝很不开心。首相伊图・丹莫刺尔提醒,谢顿很可能关乎银河帝国的未来,如果不被皇帝所用,就会被别人所用。
谢顿从皇宫出来遇到一个叫契特・夫铭的记者,他认为谢顿是关息帝国兴亡的关键人物,势必受到各方势力的追逐,于是拉起谢顿就走,开始了在川陀的逃亡之旅。
夫铭安排谢顿进入位于古川陀斯璀璘区的一所高等学府,斯璀璘大学。在这里谢顿遇到了女历史学家,铎丝・凡纳比里。铎丝教谢顿使用历史图书馆的电脑,以帮助他发展心理史学。
谢顿跟随气象学家雷根博士乘坐反重力升降机上到覆盖在川陀星的穹顶上去参观。上面非常冷,雷根借给谢顿一件旧毛衣穿上,女助手则把自己的帽子让了出来,因为谢顿人如其名年纪轻轻就谢顶了,可能是熬夜太多了吧。
谢顿听说穹顶上面会有大树生长,好奇想去看看,结果就和大家走散了。有一架喷射直升机出现在头顶,谢顿马上意识到有人来抓他了,于是沿着低洼的地方快速移动,真的被他找到了树。谢顿马上躲进树荫里,一直等到天黑才往回走。因为太冷,再加上体力不支,没走多远就晕倒了。
铎丝在下面一直等不到谢顿非常着急,雷根他们都以为谢顿早就下来了,通过查看穹顶上的震动记录才确定谢顿还在上面。铎丝带人上去找到了谢顿,把他救了回来。
记者夫铭再次出现,安排谢顿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麦曲生。铎丝也跟着一起去,这次她的身份是保镖。
麦曲生是川陀上一个纯粹的农业地区,这里的人热爱美食,行为规范极为保守。麦曲生人全身不留一丝毛发,连睫毛都要拔掉,男性穿白袍,女性穿灰袍,女人不能主动和男人说话。入乡随俗,谢顿和铎丝都带上了遮蔽毛发的头套。
前来和他们接头的麦曲生人叫做日主14,麦曲生人的名字都是一个名字后面加一个数字。他们被安排住进一所公寓,这里所有人都住一样的公寓,因为他们信奉平均主义,但是唯独男女之间不能平均。来给他们做饭的两姐妹分别叫雨点43和雨点45。雨点43带着谢顿去参观了微生物农场,谢顿还从雨点43那里借到了一本记录麦曲生历史的典籍。谢顿和雨点43的互动让铎丝吃醋了,但是谢顿坚称都是为了探讨人类起源问题。
典籍里说有50个太古世界,其中有一个叫奥罗拉。典籍还提到在麦曲生的圣堂里有一个古代人形机器人——“机仆”,谢顿想这个机器人可能保存了·重要信息,决定前往圣堂一探究竟。这一回铎丝再不许谢顿单独行动了。第一天,他们直接被赶了出来,还被告知圣堂是麦曲生的圣地,外地人进入圣堂如同侵略,会被这里的人抓起来处死。谢顿不死心,还是要去,就和女扮男装的铎丝一起假扮学者从和圣堂相连的图书馆混了进去。
原来这一切都是日主14设计好的圈套,圣堂里的机器人不过是一个金属残骸,日主14早就知道谢顿是克里昂一世想要除掉的人,于是布下陷阱等着谢顿自投罗网。幸好夫铭又一次及时出现,靠着曾经帮助过麦曲生人的情分和天才嘴遁救下了谢顿和铎丝。
危机化解,一行人被迫离开麦曲生。夫铭又安排谢顿和铎丝去了达尔区,这里是川陀的能源中心。川陀有一半的电力来自地热,利用高效率的“热电堆”直接产生电力的设施叫做热闾,川陀上几乎所有的热闾都位于达尔区。这里的居民生活非常简朴,家里连一个像样的椅子都没有。在热闾工作的人,因为工作环境太热,长期出汗,体味太重而受到歧视。
谢顿和铎丝住在堤沙佛家里,他们去参观热闾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热闾工民间数学爱好者,名叫雨果・阿马瑞尔,谢顿答应将来要帮助他进入大学学习。
在达尔区也有着关于地球和人类起源的传说,但是必须去一个叫做脐眼的暴力街区访问瑞塔嬷嬷。铎丝专门准备了两把达尔人用来防身的刀插在腰间,护送谢顿前往。他们遇到了一个叫芮奇的小男孩,在芮奇的带领下,很顺利的找到了瑞塔嬷嬷,从她那里听到了关于地球的传说。
银河系的人类起源于同一颗古老星球,就是地球。奥罗拉是邪恶的源头,曾经差一点毁灭地球,最后在英雄以利亚·贝莱的努力下被打败。贝莱有一个机器人朋友叫做丹尼尔,一直活在银河的某个角落,等待复兴那个古老的时代。
回去的路上就没那么顺利了,有一伙流氓围住了他们。铎丝凭借高超的刀法教训了流氓头头,吓退众人,一战成名。消息传得非常快且离谱,有人说他们一连杀了一百人。芮奇在等他们回来,好带他们去见了当地的“话事人”达凡,房东堤沙佛太太却报了警。谢顿和铎丝带着芮奇一起溜走,遇到了达凡,之后又被另一股势力带去了卫荷。
卫荷位于川陀的南极,这里人口众多。川陀所产生的各种热量,有百分之九十从卫荷排出,因此卫荷的区长芮喜尔有着很大的权力。芮喜尔野心勃勃,想要利用谢顿“预测未来”的学说为自己推翻皇帝的计划提供舆论支持。谢顿在卫荷的行动受到了很大的限制,此时的他开始相信心理史学是可行的,而要把这套理论发展出来大约需要十年时间。
芮喜尔的反叛计划还没开始,自己的手下先叛变了。克里昂一世的军队趁机接管了卫荷。穷途末路的芮喜尔打算杀掉谢顿,危机时刻芮奇挡在了前面,芮喜尔对芮奇有一种特殊的爱护之心。铎丝抓住机会制服了芮喜尔。
夫铭终于出现了,芮喜尔揭穿了夫铭的真实身份。原来他就是帝国的首相丹莫刺尔。丹莫刺尔从头到尾安排这些都是为了刺激谢顿发展他的心理史学。同时谢顿也推断出丹莫刺尔其实就是那个具有心灵感应能力的机仆——机・丹尼尔・奥立瓦。拥有三重身份的丹尼尔这一回答应让谢顿带着他的伙伴们回到皇区去发展心理史学。丹尼尔不忘提醒谢顿,尽量搞出一个Plan B 确保万无一失。
谢顿觉察到铎丝很可能也是一个机器人,然而谢顿还是不顾一切的向铎丝表白了,给《基地前奏》画上了一个浪漫的句号。
《基地前奏》的故事全部发生在恩腾皇朝的末期的川陀星上。小说通过一些科学技术的描写,比如几乎覆盖整个星球的穹顶、便利的捷运、反重力升降机、说不出运行原理的热电堆、地下不知道用途的遗迹等等一方面显示川陀仍处于一个繁荣的时期,同时也隐隐透露此时的科技水平已经发生退步了,因为可能存在一个科技更加发达的已经逝去的时代。
第五部《迈向基地》
故事来到整个系列的第五部《迈向基地》,由于有了首相丹莫刺尔的支持,谢顿在斯璀璘大学担任了数学系主任,开始专心发展他的心理史学,目标是通过数学计算获得有效的干预方法,在银河帝国衰落之后,保存人类的文明的火种。曾经的热闾工阿马瑞尔已经成为谢顿的得力助手,谢顿铎丝两人也收芮奇作了养子。
有传言说来自尼沙亚的群众煽动家久瑞南正在酝酿一场叛乱,密谋推翻首相丹莫刺尔的政府,然后控制克里昂一世。谢顿对自己的朋友是否继续执政并不关心。
不久,谢顿就在学校中碰到了支持九瑞南的非法集会,被莫名的愤怒驱使出手教训了演讲者坎伯尔・丁恩・纳马提,驱散了集会。
冒失的谢顿回家就被铎丝臭骂了一顿。铎丝指出九瑞南对丹莫刺尔来说真的是一个威胁,因为丹莫刺尔是机器人。因为根据机器人学第一法则,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可是丹莫刺尔非比寻常,对他而言,还有一个神奇的第零法则——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整体。
九瑞南也听说了心理史学的事,请求与谢顿见面。为了让铎丝放心,谢顿带上了芮奇一同赴约。九瑞南为了表达诚意,强迫上次和谢顿发生冲突的纳马提当面赔礼道歉。九瑞南当然也是想要利用心理史学来帮助他们争夺权力,被谢顿拒绝,但是九瑞南看出出身贫寒的芮奇对他们提出的口号有着天然的认同感,所以打算利用芮奇来拉拢谢顿。谢顿通过九瑞南的头发推测出他是麦曲生“脱缰者”,并不是来自落后的尼沙亚。
谢顿安排芮奇去投奔九瑞南做卧底,芮奇向他们透漏了丹莫刺尔是机器人的秘密,九瑞南马上利用这一点制造舆论,想激起民众对丹莫刺尔的反对情绪。这些舆论也危及到了克里昂一世的统治,他下旨让丹莫刺尔找来谢顿询问对策。
谢顿胸有成竹,但是并没有把计划完全告诉克里昂一世。民众是健忘的,而且他们对机器人有着极为刻板的印象。丹莫刺尔只是在全息电视上表演了一个事先练习好的笑容就打消民众的疑虑,大多数人都认为机器人绝对是不会笑的。
九瑞南因为自己麦曲生脱缰者的身份被曝光而失去了民众的支持。皇帝再次询问谢顿应该如何处置九瑞南,谢顿给出的建议是让九瑞南自己选,交给麦曲生人来处置还是被就放逐到尼沙亚。如果他选择前者,就会被麦曲生人处死而不用皇帝动手;如果他选择后者,也会被认为是贪生怕死之辈而被追随者唾弃。克里昂一世对谢顿的才智所折服。此事过后丹莫刺尔辞去了首相一职从此渺无音讯,皇帝任命谢顿做了帝国的首相。
谢顿出任首相难免招来嫉妒和敌意,有人买通了皇家卫兵打算刺杀谢顿,幸好及时被铎丝制止。在旁边工作一品园丁曼德尔・葛鲁柏也赶来帮忙。谢顿被葛鲁柏的忠诚所感动,从此和葛鲁柏成了朋友,两个人经常在皇宫御苑里聊天。葛鲁柏也是从外星来的,他喜欢在露天工作,在川陀只有皇区没有被穹顶覆盖,所以他非常热爱这份工作,甚至对生活在穹顶之下和必须在室内工作的人感到同情。为此葛鲁柏甚至不愿意升职做拥有办公室的园丁长。
谢顿在御前说如今天下太平,克里昂一世却不以为然,他让谢顿去调查基础设施越来越频繁发生故障的原因。谢顿通过数据分析,得出故障频发可能和九瑞南的残余势力,99派有关,他们的大本营在卫荷,因为只有卫荷从未发生过公共设施故障。
谢顿决定再次派芮奇去卧底。经过乔装,芮奇又一次混进了99派,还勾搭上了首脑之一葛列布・安多闰的情人玛妮拉・杜邦夸。此时的99派有两个首脑,分别是安多闰和谢顿的老冤家纳马提。
克里昂一世突发奇想给园丁葛鲁柏升了职,任命他做园丁长。这让葛鲁柏非常苦恼,但是圣命难为,他终于失去了在露天工作的机会。认命了新的园丁长,意味着还要招一批新园丁,这就为99派潜入皇宫提供了机会。
执行卧底任务的芮奇其实一早就被识破了,他们打算让芮奇去刺杀谢顿。他们觉得芮奇很容易就可以获得别人的信赖,面试园丁被录取的机会很大。同时他们还推测狡猾的谢顿一定会亲自检查新录取的园丁,到时候谢顿就会认出自己的干儿子芮奇,那时候突然出手十拿九稳。老谋深算的纳马提还安排安多闰也混进去,让他从旁监视,并在芮奇得手后将其当场灭口,他们就可以把这次事件描绘成父子反目的谣言来掩盖阴谋。纳马提还计划趁乱连克里昂一世也杀掉,然后自己出任首相,让安多闰做帝国的新皇帝。
安多闰紧密的监视芮奇,和芮奇同吃同住,趁机给芮奇吃了“丧气散”,这是一种能够进行精神控制的药物,它的副作用就是让人感到绝望。一开始芮奇误以为这种绝望是因为自己对玛妮拉的思念,等他知道真相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不出所料,谢顿果然亲临入园检查的现场。只是他们没料到,玛妮拉也混在新园丁里面。在紧要关头,玛妮拉出手杀死安多闰,救下谢顿和芮奇两个人。原来玛妮拉的真实身份是一名帝国的保安官。
还有一件事是谢顿也没能预料到的,安多闰的手铳被新任园丁长葛鲁柏偷偷捡起来,在混乱中他用这把手铳刺杀了皇帝克里昂一世。动机居然是因为皇帝给他升职,让他失去了露天工作的机会。恩腾皇朝的末代皇帝,银河帝国最后一个英明的君主,死于自己唯一能够直接掌握的御园管理。克里昂一世作为皇帝,连续认命了两位杰出的首相丹莫刺尔和谢顿,尽最大可能保持了帝国最后的繁荣和稳定。同时作为谢顿的好朋友,他甚至比谢顿本人更加相信心理史学,帮助了心理史学的发展,尽管他对这门学问一无所知。
克里昂一世遇刺,帝国的权力交到军政府手中。谢顿辞去首相职务,重新回到斯璀璘大学,继续心理史学的研究。他和阿马瑞尔联手研制出一种叫做元光体的设备,并且吸收了一些新的研究人员,其中泰姆外尔・林恩和欣妲・蒙内一起制造了电子阐析器,是用来辅助元光体工作的仪器。此时,他们用心理史学已经能够推算出银河帝国彻底崩溃之后,人类将经历长达2万年的荒蛮时期,所以开始有了建立基地的初步方案。他们计划建立一个保存人类所有知识的图书馆,以此作为人类文明的火种,将帝国崩溃后的黑暗时期缩短为1000年。
谢顿马上就要过60岁生日了,他日渐衰老,然而他的妻子铎丝却一副青春永驻的模样,因为她敏捷的身手,多次在谢顿身处险境时力挽狂澜,被人称为“虎女”。
大家都在为谢顿的生日庆典做准备,军政府的领袖打算召见谢顿。芮奇和玛妮拉的女儿在祖父谢顿办公室的靠背椅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说自己梦中听到两个男人说“柠檬水之死”。这件事引起了铎丝的警觉。
铎丝通过调查发现谢顿和他的助手阿马瑞尔衰老的特别快,她认为这可能和元光体有关,因为目前只有他们两个能够使用元光体。而且阿马瑞尔使用的更加频繁,所以他也衰老的更快。要使用元光体就难以避免会用到电子阐析器,而电子阐析器的发明者恰好是林恩和蒙内,两个人的名字的发音连在一起和“柠檬”非常接近。所以铎丝断定林恩意图对谢顿不利。
铎丝找到林恩当面对质,不料恰好落入圈套。原来林恩注意到铎丝异常敏锐的洞察力和超人般的身手,推测出铎丝是一个机器人。他发明的电子阐析器就是用来干扰和破坏电子设备的,当他把功率调到最大,铎丝的正子脑受到严重损坏。铎丝还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杀死了林恩,随后死在爱人谢顿的怀里。
这里铎丝显然违反了机器人学三大定律,这也是造成铎丝严重损坏的原因之一。同时,电子阐析器的干扰造成的混乱也是铎丝能够突破定律的一个原因。林恩的最终目标当然还是谢顿,只是他认为如果不先除掉“虎女”,那么搞死谢顿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一旦除掉“虎女”,老年谢顿很可能会伤心而死。电子阐析器对谢顿和阿马瑞尔不会产生伤害,他们两个的衰老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过于辛劳的研究工作。特别是阿马瑞尔,连女朋友都没有找过,全身心投入到心理史学的研究,最后更是先谢顿死去。谢顿只是谢顶,阿马瑞尔简直是过劳死。
无论如何,此时的心理史学已经能做出一些基本的预测了。谢顿给军政府提出简化税收制度的建议,此时进行税制改革将激起民愤。果然谢顿的预测是准确的,军政府被暴动推翻了。之后银河又恢复了帝制,只是新皇帝的权力更加孱弱。
川陀日渐凋敝,治安越来越差,谢顿也遇到了抢劫,多亏芮奇赶到才得救。芮奇的及时出现,原来是因为婉达预感到了祖父有危险,这件事引起了谢顿的注意。他得知婉达拥有感知和操纵人心的能力,于是通过各种方法试图找到类似婉达的人,结果一无所获。
随着帝国的衰弱,谢顿的研究经费也枯竭了,经过最后的努力,他还是通过帝国图书馆馆长找到位于银河边缘的端点星,计划在那里建立基地。
年轻的数学家盖尔・多尼克收到谢顿的邀请来到川陀,结果刚一落地就被逮捕了,一同被捕的还有谢顿本人。经过审判,他们连同其他三万人被判处流放到位于银河系边缘的端点星。
原来这场审判都是谢顿早就计划好的,谢顿把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最后在对妻子和朋友的追忆中死去,此时谢顿计划已经有了一大批追随者。
婉达终于发现了跟她具有相同能力的人原来就在身边,他叫史铁亭・帕佛,后来又找到了更多这种人,共同加入了第二基地计划,作为一个隐藏在基地背后的“保镖”和Plan B而存在。就像曾经的铎丝保护谢顿一样,保护人类文明的火种与未来。
第一部《基地》
基地经过50年的建设,已经形成了一个比较完善的机构。同时,端点星附近的安纳克里昂星郡和司密尔诺星郡先后脱离了帝国的统治,两边都打算吞并端点星。
市长塞佛・哈定到处宣扬基地面临的危机,百科全书理事会却认为帝国不会坐视不理,因为他们是受到保护的独立科学机构。而且,穹窿开启的日子就快到了,说不定谢顿已经准备好了对策。哈定对理事会的态度感到气愤,他认为整个人类社会都在变得愚钝。科技已经明显退化了,核能变得像魔法一样不可理解。科学研究变成了考古,只要拿着过去的科学文献进行比较分析就算是在搞科研。
穹窿如期打开,谢顿显圣,他说出版百科全书只是谢顿计划的一个幌子,建立基地是为了缩短帝国崩溃后的黑暗时期。至于如何解决当前面临的困局,谢顿只是简单的说:“我都给你们算好了,你们只有一条路可走。所以,该咋办就咋办吧。”
这下理事会慌了,好在哈定脑子灵活,他有办法让端点星在各方的角逐中立于不败之地,而且不用打仗。用他的名言说就是:“武力是无能者最后的手段。”办法就是向附近的四股力量同时输出核能科技,然后让他们互相牵制,这样就没有任何一方敢对实际掌握核能技术的端点星下手了。因为你刚准备动手,就会发现其他势力将会获得更加先进的技术,这显然会严重威胁到你自身的安全。
这样的平衡维持了30年,直到安纳克里昂的摄政王温尼斯认为自己可以和端点星开战,因为他们拥有一艘帝国时期留下来的巡弋舰,并且已经请基地派人来修好了。温尼斯安排自己的儿子雷夫金王子当指挥官掌管舰队,准备一举拿下端点星。
这一回着急的不是市长哈定,而是已经让出权力的理事会成员。哈定先是宣称谢顿将在三个星期后再度显圣,然后单枪匹马去了安纳克里昂。
原来,哈定早有准备,基地外向周边输出核能的同时也配套输出了宗教。这套宗教信仰帮助安纳克里昂这样的王国巩固了王权统治,却也因为王权神授的道理,让基地成了民众心目中高于王权的圣地。当士兵得知舰队将要对圣地发动攻击后,都吓坏了,集体剥夺了雷夫金王子的指挥权,并且返航。安纳克里昂的教士阶层也组织了罢工,围困了皇宫。温尼斯在众叛亲离中自杀而死。
谢顿第二次显圣,他说自己早就预见了第二次危机的解除,提醒大家在“群星的尽头”还有一个第二基地,最后说了一句:“莫忘初心,砥砺前行!”就消失了。
之后,哈定和周边其他势力定下永久和平条约。基地利用行商继续在银河外缘辽阔的星域间不断扩大影响力。行商们都以“不要让道德观阻止你做正确的事!”作为座右铭,这也是哈定的名言。哈定不只是第一代英雄市长,还是一个名言制造机。
哈定之后,基地进入行商时代。一连有三艘装备精良的基地商船在科瑞尔失踪,没有核武器几乎不可能摧毁基地的商船。市长的机要秘书毒蛇乔兰・瑟特要求行商长侯伯・马洛接受命令前往科瑞尔调查他们的核武器。马洛是出生在司密尔诺的“太空族”后裔,在基地接受教育成为一名行商,他的飞船叫做“远星号”。
马洛刚刚到达科瑞尔,就有一名传教士登上远星号寻求庇护,随后跟来的是一大群科瑞尔民众,他们威胁马洛交出传教士。根据公约,基地的传教士绝对不能进入科瑞尔境内。身为船长的马洛不顾众人反对,果断把来历不明的传教士交了出去。马洛受到了科瑞尔的领袖阿斯培的接见,双方谈成了用科瑞尔的矿石换各种日用百货和奢侈品的贸易,前提是在贸易中绝不附带宗教。
马洛以帮助他们改良工厂设备为由,去了科瑞尔的炼钢厂。没想到领袖阿斯培也要陪同一起去,马洛以为会白跑一趟,却意外发现领袖的贴身保镖佩带的武器是帝国制造的手铳。手铳是《银河帝国》最具代表性的武器,用电囊驱动,威力巨大,能在人身上轰出一个大洞,经常起到力挽狂澜的作用。一百多年过去了,帝国的势力再度触及银河外缘。
离开科瑞尔之后,马洛独自前往西维纳,在这里遇到一个老贵族欧南・巴尔。这里的总督曾经想谋反,在帝国的远征舰队到来之前就被当地的人民推翻了。失去目标的帝国军队转而对平民大肆屠杀,理由是他们推翻了帝国钦命的总督。舰队司令凭借战功当上了西维纳的新总督。巴尔曾经有六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唯一幸存的儿子杜森・巴尔假装投靠总督,后来刺杀了总督成功复仇。马洛打探到管理核电站的世袭技官对技术一无所知。
回到基地,瑟特控告马洛对传教士见死不救。马洛拿出录像证明传教士是科瑞尔秘密警察假扮的,并且拆穿瑟特暗中陷害基地行商的诡计。智勇双全的马洛赢得民众的支持,当上了市长。同时,他也为解决两年后的第三次谢顿危机做好了准备。
两年后科瑞尔向基地发动了进攻,而马洛的对策就是顺其自然。因为科瑞尔的武装力量实际上来自于帝国,所以这其实是基地体系对抗帝国体系的战争。帝国为科瑞尔提供星舰,让他们打仗,却对国计民生没有任何帮助。而基地的行商给民众带去的各种日用百货,繁荣了经济,改善了民生。因为战争,科瑞尔和基地的贸易中断,经济面临崩溃,领袖阿斯培失去民众的支持,只好宣布投降。第三次谢顿危机解除。
前三次谢顿危机,每一次的解决方案都成为引发下一次危机的原因。第一次危机,基地面对周边势力的威胁,塞佛・哈定的办法是给多个势力输出核技术,让他们互相牵制,从而达到平衡;平衡总会被打破,幸运的是基地在输出技术的同时也输出宗教,哈定的远见卓识再次挽救了基地;再后来,技术绑定宗教的模式逐渐显露弊端,侯伯・马洛开始尝试纯粹的贸易,而贸易本身的威力帮助基地度过了第三次危机。
在第一部的结尾,侯伯・马洛说:“未来关我什么事?谢顿必定早已预见,也早就准备好锦囊妙计。当金钱的力量像如今的宗教一样过气时,自然还会有其他危机出现。我已经解决了当前的难题,再有新的问题,就留给那些继任者吧。”
第二部《基地与帝国》
接下来是银河帝国第二部《基地与帝国》的故事。帝国年轻有为的将军贝尔・里欧思来到西维纳,找到曾经杀死总督的杜森・巴尔,从他那里打听到关于基地的情报。里欧思亲自对基地周边做了考察后,决定对基地发起进攻,同时向帝国的皇帝克里昂二世请求增援。克里昂二世和谢顿时代的那个克里昂一世没任何关系,却也是一位强力的君主,只是已经身患重病。克里昂二世没有派去援军,却派了自己的宠臣布洛缀克去做监军。
里欧思捕获了一只基地的飞船,俘虏了行商拉珊・迪伐斯。为了套取情报,里欧思把巴尔和迪伐斯关在一起。两个人很快就通过欧南・巴尔和侯伯・马洛的传奇故事建立了信任。
迪伐斯打算贿赂布洛缀克,让他回去跟皇帝说里欧思的坏话,离间君臣关系。布洛缀克却反过来先用一大笔钞票贿赂了迪伐斯,因为他也想听到将军攻打基地其实是为了篡位的情报。接着又反转了,布洛缀克开始倒向里欧思,还当上了副总司令,筹码是动用他对皇帝的影响力要来五艘性能强大的主力战舰。
里欧思准备对迪伐斯和巴尔使用心灵探测器,巴尔趁机打晕了里欧思,两个人一起乘坐迪伐斯的商船溜走了。他们偷走了布洛缀克和里欧思的密信,从信上可以看出二人已经勾结在一起了,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最终目标”。
迪伐斯打算把这封密信交给皇帝,以解除基地面临的危机。巴尔却指出,根据心理史学,个人的偶然行为是不可能解除谢顿危机的。而且,就算他们到了川陀也见不到皇帝,如今的帝国官僚主义盛行,想要见到大帝需要层层引荐,每一层都要行贿,迪伐斯从布洛缀克那里得到那笔钱算是派上了用场。然而,在他们见第20个局长的时候就已经被秘密警察盯上了,多亏基地制造的个人防护罩救了迪伐斯一命,他和巴尔两个人又一次脚底抹油溜走了。二人见皇帝的计划泡汤了,可是报纸上却说:里欧思和布洛缀克已经被召回并下狱。
包括迪伐斯在内的基地上每一个人都认为想要击败帝国,首先必须离间皇帝和他的将军。然而,这种想法的错误在于认为内在的分裂必须源自某人偶然的行动。事实上,这些尝试就像是水面上的涟漪,而心理史学则继续向前推进,虽悄无声息,却势不可当。
任何一个无能的将军,显然都无法对基地构成威胁。而当皇帝软弱昏庸时,能干的将军同样不会威胁到基地,因为此时向内发展更为有利。而强势皇帝又不允许文臣武将能力太强,假如某个大臣太过富有,或是某个将军太得人心,对他而言则是危险。里欧思这种人会失败,因为他的成功正是失败的种籽;而且愈大的成功,便会导致愈大的失败。所以无论是哪种可能的组合,基地总是最后的赢家。
由于帝国当前的社会背景,使它无法赢得任何一场征战。当皇帝软弱无能的时候,将军们会蠢蠢欲动,为了帝位搞得整个帝国四分五裂。假如皇帝大权在握,帝国便会麻痹僵化,失去一切可能的发展机会。至此,帝国永远不可能再对基地构成威胁了。第四次谢顿危机实际上没有依靠任何英雄行为就化险为夷了。
帝国再也形不成威胁,基地的势力也快速扩张。位于端点星上的基地政权却越来越独裁,甚至出现了世袭市长,下级见市长时要下跪行礼。行商世界也开始寻求独立,基地面临内战的危险。一些人开始认为有必要尽快制造下一次谢顿危机以迫使基地做出改革。此时超出谢顿预期的变量出现,一个叫做骡的变种人迅速崛起,轻而易举就攻占了兵力雄厚的卡尔根。
赫汶星系的行商领袖蓝度之子杜伦携新婚妻子贝泰前往卡尔根,希望能够获得关于骡的情报。贝泰是土生土长的基地人,懂一些心理史学,还是无政府主义地下组织的成员。杜伦和贝泰在卡尔根突然正义感爆棚,出手救了一个自称是从骡的宫殿里逃出来的小丑。小丑仿佛惊弓之鸟,只信任贝泰一个人。
基地的侦探汉・普利吉上尉也希望能从小丑身上获得情报,提议把小丑带回端点星,以唤醒基地,然后各方联合起来先打败骡再说。可是一行人一回到基地就被捕了,罪名是普利吉违背市长茵德布尔三世的命令擅自行动。
基地唯一不吃市长那一套的是一位名叫艾布林・米斯的老学者。米斯直接冲进市长办公室,跟茵德布尔三世说第五次谢顿危机已经迫在眉睫,因为他通过计算得出,谢顿将在四个月后再次显圣。米斯顺带把普利吉和小丑以及杜伦夫妇捞了出来。
小丑在米斯家里获得一只声光琴,这种乐器产生的电磁波能直接刺激大脑中枢,无需通过听觉和视觉就能制造音乐。小丑极为擅长演奏声光琴,一曲过后,在场的人全都如痴如醉,目瞪口呆,泪如雨下。
四个月后,谢顿如期显圣,这一回他的预测彻底跑偏。因为骡的出现,谢顿预测的行商叛乱并没有发生,相反却是行商和基地回到统一战线联手对抗骡的进攻。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被绝望笼罩的基地在谢顿显圣的24小时之后被骡占领了。米斯和杜伦夫妇带着小丑逃到了赫汶。
因为谢顿计划的彻底破产,外围的行商也丧失了战斗意志,根本挡不住骡势如破竹的攻势。就连基地的地下组织也纷纷转投到骡的麾下。留在端点星的普利吉设法找到残存的地下组织,打算刺杀骡。就在他自以为已经得手的时候,却被住在官邸里的人直接喊出了名字,原来刺杀计划早就被识破了。普利吉面前的不是骡,而是投靠骡的卡尔根统领。
米斯一行不得不离开赫汶,继续逃往川陀,希望能够在那里的图书馆中找到传说中第二基地的线索。在途中他们的飞船遇到了一艘属于基地的战舰,小丑说他在战舰上看到普利吉。
当他们终于到达川陀,曾经辉煌的帝国首都,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居民在空旷的交通要道上,种植小麦与玉米;在高塔的阴影下,放牧着成群的绵羊。新川陀最主要的经济来源是出口从旧帝国废墟里开采出来的废旧金属。这里的皇帝叫做达勾柏特九世,是一个昏聩的老头。一行人刚刚从老皇帝那里告辞出来就中了埋伏,被皇帝的儿子达勾柏特十世绑架了。原来太子看上了贝泰,欲行不轨。他还让小丑演奏声光琴助兴,结果正中下怀,小丑用一首哀伤的暗黑系音乐直接杀死了太子。
又费了一番周折,他们终于来到了旧时帝国的图书馆。米斯马上废寝忘食的开始寻找有关第二基地的线索。期间,普利吉突然造访,带来了骡能够使人“回转”的情报,就是说骡能够控制人的情感,让人绝望,然后投靠他。而且这种“回转”是永久性的。普利吉自己就被骡“回转”了,他现在对骡忠心不二,认为骡步步为营,在过去七年间已经建立了一个新的帝国,完成了按照谢顿的心理史学需要再花七百年才能完成的功业。
米斯其实早就知道骡具有情感控制能力了,只是忘了告诉杜伦和贝泰。日渐虚弱的米斯说,假如骡取得最后胜利,那么人类文明就会终结。因为骡的后代会遗传到他的精神力量,“智人”将无法和心灵感应者抗衡。银河中会出现一种新的强势族群、一种新的贵族,而“智人”将被贬成次等生物和奴隶。假使骡不能生育,他仍然能靠自己的力量,支撑一个畸形的新帝国。这个帝国将随着骡的死亡而灰飞烟灭,银河系则会恢复到骡出现之前的局势。然而,因为谢顿计划已经被摧毁,人类不得不重新面对长达三万年的黑暗时代。总之,“第二基地”成了人类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小丑在幽暗中焦虑的盯着即将油尽灯枯的米斯,贝泰也陷入悲观情绪,开始随身携带手铳。终于,米斯把杜伦、贝泰和小丑都叫到身边说,为了防止骡先下手为强,必须去第二基地报信。就在他快要把第二基地的位置说出来时,贝泰突然用手铳结束了米斯的生命。
杜伦的脑子被“?”塞满了,贝泰跟杜伦解释,他们这一路的遭遇太蹊跷了,走到哪里都有人跟来,还能次次化险为夷,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而且这个人很可能就是骡。那么一路跟随的小丑有最多的机会下手,特别是小丑和骡一样有情感控制能力,所以小丑就是骡。
此时就在他们身后的小丑听到自己的身份被揭穿,不再继续伪装,承认自己就是骡。原来从卡尔根杜伦出手相救的时候,骡就开始对他们进行情感控制了。这解释了为什么事后杜伦对自己勇救陌生人的行为感到惊讶。在端点星和赫汶陷落之前,骡在那两个地方所举行的演奏会,都制造了悲观绝望情绪,动摇了军心才使这两个地方快速沦陷。他们一路来到川陀,米斯苦心研究第二基地也是受到了骡的情感控制。
骡寻的计谋最后还是失败了,因为他唯独没有对贝泰进行精神控制。在卡尔根初遇,骡还没有使用情感控制之前,贝泰就对骡表达了善意和温暖。这对从小就自卑孤僻的骡来说是绝无仅有,无比珍贵的体验。他不舍得用情感控制的外力污染贝泰这种自然的情感。这使得贝泰终于有机会猜到他的真实身份和意图,在关键时刻出手阻止了米斯暴露第二基地的位置。
暂时失败的骡并没有为难杜伦和贝泰,反而放过了二人,然后重新踏上寻找第二基地的征途。
第三部《第二基地》
高能预警,接下来就到了整个系列最烧脑的第三部《第二基地》的故事了。这一部里不止有权谋诡计,还有发生在意念中的打斗。阿西莫夫直接在小说里讲:这些内容是语言无法描述的,因为对于拥有精神控制力的人来说,任何事情都不必借助语言来沟通,所以只能以类似的故事进行模拟。
骡用短短几年时间就建立了一个堪比第一帝国的独裁政权“行星联盟”,自封“第一公民”,推行专制统治。银河系出现自第一帝国崩溃后罕有的太平岁月,几乎没有人愿意回到过去那种动荡不安的时代。
如今在整个银河系能够威胁到骡的就只剩下传说中的第二基地。为此骡暂时停止了对外扩张,转而集中精力制定计划消灭这个隐形敌人。骡派出了“回转者”普利吉和没有经过“回转”的卡尔根青年拜尔・程尼斯一起执行这次任务。
普利吉认为不对程尼斯进行回转有点草率,骡却告诉他,“回转者”的忠诚是强制性的,缺乏自我驱策的进取心,这让他们显得有一点迟钝。普利吉问:“那么干脆解除我的回转不就行了?”骡告诉普利吉,如果那样做自己马上就会被杀死,“回转者”会因为一直压制的仇恨被释放而立即进行报复。但是骡又不能完全信任程尼斯,所以派普利吉从旁监视。
一开始普利吉觉得第二基地很可能根本就不存在,但是骡却说他觉察到似乎有人暗中对“回转者”施加了细微的影响,正是这些不易觉察的影响证明第二基地的确存在。处于回转状态的普利吉只能对骡的话深信不疑。为此,普利吉还对自己进行了测试,先在心里默念:“一定要摧毁第二基地”,内心就会自然而然的产生行动力;而如果偷偷把第二基地换成骡,马上就会呼吸困难,浑身难受。普利吉有时也会怀疑自己受到更微妙的操纵,或许正是因为这些细微的操纵扭曲了他的判断,以致自身根本没办法分辨。
两人刚出发,程尼斯就自作主张把目标锁定在一个叫做达辛德的地方,之后两人经过一番分析,达辛德居然和传说中位于“群星尽头”的第二基地十分吻合。程尼斯和普利吉都在飞船上发现有人安装了跟踪器,两人各自保持沉默,互相隐藏自己的发现。
飞船并没有直接降落在达辛德,而是先来到附近的罗珊。当地的长老接待了他们,还说总督早就知道他们要来,已经等了他们一星期。二人自称是来做生意的,总督却坚持要检查他们的飞船。种种迹象让普利吉相信这里就是第二基地,程尼斯是他们的卧底,的目的则是得到联盟的核动力飞船,然后进行仿制。因为第二基地的成员都是心理学家,并不擅长武器制造这一类科学。
普利吉还猜测骡之所以派程尼斯执行任务,是因为骡早就知道程尼斯是第二基地的人,想让一个已经知道第二基地位置的人来带着他们找到第二基地。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程尼斯能一下子就找准达辛德这个目的地。
普利吉把手铳对准了程尼斯。程尼斯辩解说,如果自己是第二基地的人,为什么骡不直接“回转”自己然后获得第二基地的位置?跟着他告诉普利吉说,自己也知道飞船上有跟踪器这件事。他说跟踪器是第二基地的人装上去的,这样才能解释总督提前获知他们的到来这件事。而骡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在自己的飞船上装跟踪器。第二基地的目的不可能是核动力飞船,而是普利吉本人。因为普利吉是除骡之外最了解联盟内情的人,他们最需要的就是关于联盟的真实情报。而自己不过是将计就计,赌上自投罗网的风险,换取获知第二基地位置的机会。
普利吉眼看就被程尼斯说服了,骡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骡直接否定了程尼斯的诡辩,因为整个银河系只有联盟有这种追踪器。程尼斯只好辩称自己的大脑被第二基地的人用心理控制术灌输了一些错误概念。骡又否定说,他自己只有控制情感的能力,并不能直接灌输任何概念。而且,假如第二基地的人不得不追踪一个人,就没有能力左右他的行动。而在不受支配的情况下,你又不可能如此顺利地一路找来达辛德。
程尼斯重新回到一开始那个理由,既然自己知道第二基地的位置,为什么骡不用“回转”的方式直接获得答案?
骡说出了自己的判断:程尼斯就是第二基地的成员,具有抵抗情感控制的能力。骡曾经趁程尼斯松懈对他注入悲痛的情绪,程尼斯马上配合做出相应的反应,可是被骡觉察到一丝丝异常。这让骡确信程尼斯具有和他类似的精神控制力。
骡话音未落就把手铳对准程尼斯,就在扣动扳机的一刹那,陷入绝境的程尼斯利用在场的普利吉和骡形成新的博弈。程尼斯用精神控制力瞬间解除普利吉的“回转”,让他变回以前那个试图刺杀骡的普利吉。普利吉没有立刻行动是因为程尼斯暂时压制了他的意志。如果骡开枪杀死程尼斯,压制就会消失,普利吉将会赶在在骡调转枪口或者重新将他回转前杀死骡。
面对1v2的劣势,骡只好认输,丢掉了手铳。作为交换,程尼斯放开对普利吉的控制,普利吉瘫倒,退出游戏。局面变成骡和程尼斯的对决。
程尼斯自知不是骡的对手,就拼命拖延时间,希望有援兵及时出现。骡和程尼斯的较量都用精神力量进行,包括前面对于普利吉的争夺。两个人之间的对话靠的是意识而不用借助语言。程尼斯试图转移骡的注意力,骡则告诉程尼斯第二基地已经完了,在他进来之前就下令让舰队摧毁了达辛德。在程尼斯感到震惊的一刹那,骡趁机对他灌注绝望的情绪,程尼斯被迫说出基地真正的所在是罗珊。
就在骡以为自己终于大功告成的时候,第二基地的领导者现身了,他被称为“第一发言者”。第一发言者是一个人来的,他费了好大劲才突破骡布下的“情感禁制场”,所以来的有点迟。第一发言者一上来就开始科普,他解释了“精神控制力”的原理,并且指出骡拥有的能力非常特殊。在一旁的程尼斯非常着急,试图提醒他第二基地危在旦夕,却因为精神枷锁而没办法开口。骡趁着第一发言人长篇大论的时间,暗中向舰队发出指令,要在六小时后摧毁罗珊。
第一发言人皱了一下眉,不慌不忙的继续他拙劣的嘴遁之术。他解释了为什么要派程尼斯卧底而不是自己亲自出马。那是因为程尼斯比较弱,这样才有可能诱使骡离开卡尔根,来到达辛德。而且,程尼斯在执行卧底任务之前已经接受改造,所以他相信罗珊就是第二基地这件事也是预先设计好的。其实罗珊是不是第二基地也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们的人提前出发前往卡尔根,将使被“回转”的军队脱离骡的控制,这样骡的统治就会土崩瓦解。
此时,陷入愤怒的骡终于露出了破绽,骡的心灵因绝望而门户大开,第一发言者早已蓄势待发,只花了万分之一秒的时间,就顺利完成对骡的改造。骡变成了一个和平主义者,带着普利吉重新回到卡尔根,继续执掌大权,直到去世。之后,位于端点星的第一基地得以重建。然而,第二基地的秘密仍未揭开,新的挑战又在酝酿。
骡的出现不仅使谢顿计划发生扭曲,还迫使第二基地从幕后走出来,他们的部分能力也被人知晓。在这种情况下,第一基地势必发生新的变化。一方面他们得知有人在暗中为自己保驾护航,就不再努力,从而走向软弱和颓废。而其中的少数人会对第二基地产生敌意,开始研究和制定对付第二基地的方法。原来只重视物理学的第一基地也有人开始用科学方法来研究心理学。其中最重要的两名学者是杜伦・达瑞尔和克莱斯博士。两人原来一起做脑电波的研究,后来达瑞尔中途退出了,克莱斯认为他是懦夫,两人从此断交。达瑞尔的母亲就是曾经阻止骡得知第二基地下落的女英雄贝泰,他有一个14岁的女儿叫做艾嘉蒂娅・达瑞尔(后来自己改名艾卡蒂・达瑞尔,并成为小说家)。
克莱斯死后,他的学生裴礼斯・安索带着测试脑电波的仪器来找达瑞尔。他们又找来三个人组成五人小组,一起商量怎么对付第二基地。另外三人分别是:曾在广播节目中公然抨击对第二基地盲目依赖而遭到政府革职的记者裘尔・屠博,并不知道自己的研究能够帮助脑电图分析的退休教授爱维特・瑟米克以及资深“骡学家”图书馆员侯密尔・孟恩。为了防止被第二基地的人渗透,他们都接受了脑电图分析。就连此时呆在家里复习功的艾嘉蒂娅也被拉来做了脑电图分析。
他们研究认为,历史上最接近第二基地真相的是骡,所以应该去卡尔根的“骡殿”寻找线索。于是决定派侯密尔以度假的名义去调查,有些结巴的侯密尔极不情愿的接受了这个任务。他们的对话都被艾嘉蒂娅用从小男生那里骗来的设备偷听到了。艾嘉蒂娅从小就崇拜自己的奶奶女英雄贝泰,于是偷偷溜上侯密尔的飞船一起去了卡尔根。
在骡的时代,卡尔根曾经是银河系的首都,骡死后,各星系逐渐独立,卡尔根仍旧保持繁荣。如今的卡尔根统领史铁亭沿用“第一公民”的称号,维持着强人统治。史铁亭认为骡将基地密藏的知识散播开来,基地失去了垄断科学的优势,此时正是拿下基地的好机会。他唯一担心的就是传说中击败了骡的第二基地,此时正好有一个“骡学家”送上门来。当他听说侯密尔请求进入骡殿,就又犹豫了,因为他的强力统治正是依靠民众对骡殿的迷信。
侯密尔眼看要无功而返了,史铁亭突然改变主意同意了他对骡殿的探访。原来,艾嘉蒂娅通过史铁亭的宠姬嘉莉说服了史铁亭。后来,史铁亭得知艾嘉蒂娅是著名女英雄贝泰的孙女,就想等她长大后娶她为妻,借女英雄的名望建立自家的帝国。嘉莉偷偷把艾嘉蒂娅放走,让她离开卡尔根。艾嘉蒂娅觉得这可能是一个圈套,所以她没有回基地,打算去她的出生地川陀看一看
在来自川陀的普芮姆・帕佛夫妇帮助下,艾嘉蒂娅成功躲过了警察的追捕,顺利来到川陀。随后,史铁亭就发动了对基地的进攻。艾嘉蒂娅从报纸上看到打仗的消息,就想到让帕佛传一个口信给爸爸。她用战时巨大的粮食利润成功诱惑帕佛走这一遭,而她的口信只有五个字。
达瑞尔拜托瑟米克秘密制作一种小到可以挂在腰际的设备,同时他因为担心艾嘉蒂娅的安危而心神不宁。安索带来艾嘉蒂娅已经前往川陀的消息,劝他也去川陀和女儿相会。达瑞尔拒绝前往川陀,他觉得自己有太多理由要去川陀了,必须反其道而行之,才能让他的对手猜不到。
战争一开始史铁亭取得了一些胜利,可是基地这一方总是笑到最后,因为谢顿计划给他们带来无限的信心,基地注定要建立一个新帝国,所以不可能被打败。大势已去的史铁亭把侯密尔派回去求和。
传口信的帕佛被基地的舰队当做奸细扣留了,幸运的是舰队的随军记者是五人小组之一裘尔・屠博,他听说达瑞尔的女儿正是被来自川陀的普芮姆・帕佛夫妇带走的。于是在屠博的帮助下帕佛把口信传给了达瑞尔,也做成了他的生意。
五人小组再次相聚,大家都沉浸在战胜史铁亭的喜悦中。只有安索非常失落,他说,大家对真正的敌人第二基地还是毫无头绪。此时去卡尔根之前还畏首畏尾甚至有些结巴的侯密尔却信心十足的说:第二基地根本不存在。他根据自己在“骡殿”的研究得出,骡的失败是因为体弱多病,跟第二基地的出手没有关系。克莱斯博士发现的脑电波异常现象不过是用超自然现象。至于谢顿亲口所说的“第二基地”是用来吓唬潜在威胁的稻草人。
安索早就觉察到侯密尔前后判若两人,认定他被第二基地的人施加了精神控制术,随后的脑电图测试也证明了这一点。紧接着安索提出第二基地就在卡尔根的观点。他的理由是几乎所有的怪事都跟卡尔根有关,艾嘉蒂娅去了卡尔根却莫名其妙逃到川陀,侯密尔去了卡尔根就被“改造”了,骡征服了银河系却独独选择卡尔根作为首都,无数的军阀发动过无数次战争,卡尔根却始终能安然无恙等一万个理由。
屠博质疑说自己去过卡尔根为什么没发现第二基地。安索说:第二基地的人当然都会隐姓埋名偷偷躲在暗处。他们设计史铁亭攻打基地失败,正好隐藏了卡尔根的真正实力。至于传言说第二基地位于银河的另一端,那也是谢顿放出的烟幕,第二基地不可能那么远,它只有在基地附近才有可能及时发挥作用。
缓过劲来的侯密尔这时候突然提问,就算你们找出第二基地又如何鉴别谁是第二基地的成员?鉴别出来又该怎么对付他们?
达瑞尔终于拿出杀手锏,原来他和瑟米克教授秘密研制了对付第二基地成员的武器“精神杂讯器”。达瑞尔推测第二基地的成员具有精神控制力是因为他们对某一频率的电磁波十分敏感,只要在环境中制造各种频率的杂波就能屏蔽他们的精神控制力。“精神杂讯器”不仅可以用来防御,还可以用来杀伤第二基地成员,只要增大电磁波的发射功率就可以像强光刺伤眼睛、巨响振坏耳膜一样刺痛对电磁波敏感的第二基地成员。
达瑞尔终于说出艾嘉蒂娅的秘密口信:“圆没有端点”,据此推测第二基地也在端点星,所谓“在银河的另一端”其实是绕了圆周一圈又回到起点,两个基地位于同一星球。
达瑞尔把他手中的“精神杂讯器”交给安索让他打开试一下,安索紧张的转动旋钮却什么也没发生。这时候达瑞尔从腰间取出第二个一模一样的“精神杂讯器”,开到最大,安索应声倒地。
落败的安索证实了达瑞尔的推测,原来第二基地得知第一基地的科学家开始研究脑电波,要对付第二基地,必须在不影响谢顿计划的前提下加以阻止,于是派安索渗透到脑电波研究活动中。之后达瑞尔一方将端点星上全部50名第二基地成员一网打尽。
达瑞尔心中还有最后一个疑问,那就是马上就要回家的艾嘉蒂娅。他要弄明白女儿究竟是怎么想到“圆没有端点”的,这一点关系到整件事的成败。假如艾嘉蒂娅是在第二基地成员干预下想到这一口信,那么达瑞尔所有的结论都会被推翻。达瑞尔怀着忐忑的心情给女儿做了脑电波测试,和之前的结果进行比对,显示艾嘉蒂娅离家出走这一段时间没有受到过精神控制。达瑞尔这才相信自己彻底消灭了第二基地,第一基地成为唯一基地,将主宰谢顿计划完成建立第二帝国的伟业。
然而,故事还没结束。艾嘉蒂娅的脑电波测试看不出问题是因为对她的精神控制发生在艾嘉蒂娅出生之前,这个计划在15年前就开始了。第二基地必须让第一基地相信,他们已经找到并摧毁了第二基地,第二基地才能重新安全的进入隐藏状态。那50名成员的牺牲是不得不付出的代价。卡尔根之战也是设计好为了让第一基地重拾信心的一场战争,因此战争必须恰好发生在第二基地“覆灭”之前,这样第二基地的庇护仍可以给第一基地提供保底的信心。同时胜利的喜悦也可以降低亲手“铲除”第二基地带来的负面影响。所以第二基地当然也不在端点星,艾嘉蒂娅的出生地——川陀才是真正的第二基地,他们的第一发言者就是普芮姆・帕佛。
谢顿计划终于重回正轨,《第二基地》的故事就此结束。银河帝国前三部从英雄时代讲起,在英雄时代结束,既表现了英雄在关键时刻的决心和作用,又展示了个体在历史面前的渺小和无助,以及民众对英雄又爱又恨的矛盾心理。
第六部《基地边缘》
从第一批人员流放到端点星,基地已经建立498年,势力处于巅峰状态。他们相信“第二基地”已经被消灭,自己是谢顿计划唯一的执行者。虽然基地尚未建立第二银河帝国(根据谢顿计划,目前才完成一半的准备工作),但是分散在银河各处的政治实体,已有三分之一被基地联邦掌控;而在那些未受直接控制的领域,基地联邦的影响力也非同小可。行遍银河,只要报出“我是基地公民”,听到的人鲜有不肃然起敬。而在上千万个住人世界中,没有任何人的地位能够媲美“端点市长”,这个头衔就相当于“皇帝陛下”。现任市长赫拉・布拉诺是自骡之后,银河系中最强有力的统治者,人称铜人布拉诺。她刚挫败了反对党要“迁都”的动议。
谢顿又一次显圣了,这是整个系列小说里最后一次写谢顿显圣。谢顿以平静的口吻告诉大家,历史的变迁极难脱出常轨。因此,不论发生任何情况,基地都应该一直定都于端点星。而他们继续留在端点星的几率为87.2%。
谢顿的“神谕”几乎和布拉诺市长所言如出一辙,这更是让布拉诺的声望如日中天。就在此时,居然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议员葛兰・崔维兹认为最初的谢顿计划早就不复存在了。证据就是谢顿的预言经过将近500年,特别是中间还被骡彻底摧毁过,居然还能如此准确,没有鬼才怪。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暗中对谢顿计划进行修复。所以“第二基地”很可能并没有被彻底消灭,他们还在银河系的某个角落偷偷操纵着一切。
崔维兹当众挑战布拉诺市长的权威,却因为好基友曼恩・李・康普的出卖而被按叛国罪抓了起来。录完口供又在严密的护送下回到家里,布拉诺市长早就在等着他了。布拉诺也担心他们可能都在为第二基地“打工”,冲锋陷阵、披荆斩棘终于把第二帝国建成后,第二基地的人就会出来收割成果,成为新的统治者。她跟崔维兹说,把你抓起来其实是为了保护你。你在公开场合发表有关第二基地的言论太莽撞了,很可能会引起第二基地的警觉。
布拉诺给了崔维兹一个任务,就是乘飞船游历银河系,以寻找“地球”为名去寻找第二基地的真相,找不到不能回来,相当于流放。同时,布拉诺还给崔维兹安排了一个老头作伴,老头名叫詹诺夫・裴洛拉特,是研究“人类起源”的专家。他们两个还得到一艘最先进的反重力飞船——远星号,搭配人工智能辅助系统,通过联通人的意识来操控,速度极快,外表光滑如玉,体积很小,空间却很大。唯一不足就是不装武器系统。小说对人机互联的场景进行了细致的描写,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裴洛拉特的一句话:“银河看起来像个生物,正在太空中爬行。”
布拉诺当然不放心让崔维兹开走这么好的一艘飞船,但是她没有在远星号上装超波中继器,而是直接派出卖崔维兹的康普驾驶同样性能的一艘飞船跟在后面。通常情况下,飞船只要经过一个超空间跃迁就会无影无踪,但是布拉诺给康普的飞船装了质量侦测仪,让他能够观测到远星号的方向、速率和加速度,从而估计出它将跃迁到何处去。而且康普是一名优秀的飞行员,在大学时代参加过超空间竞速赛,曾经通过在跃迁时咬住对手,创下空前绝后的纪录。康普的飞船是装了超波中继器的,他也被命令假如跟丢了就不用回来了。
康普有这个本事,因为他就是第二基地的人。不过康普只是一名观察员,能窥视他人的心灵,但无法进行调整。正是康普首先发现崔维兹异于常人,他的心灵结构极其特殊,深不见底,能够根据看似不充分的资料,做出正确的判断。康普把自己的发现报告给了川陀的发言者,并且主动接近崔维兹以便监视他。崔维兹的流放都是第二基地提前设计好的,目的就是把崔维兹引到川陀去。
在川陀,第二基地成员发言者史陀・坚迪柏也发现了谢顿计划至今仍然完美无瑕的问题。他向如今的第一发言者昆多・桑帝斯提出谢顿计划已经失去意义的观点。当然,发言者之间交流要采用银河中独一无二的语言,除了开口之外,还会配合无数迅疾的手势,以及各种精神型样的变化。
不同于崔维兹的大胆假设,坚迪柏是通过小心求证得出的结论。坚迪柏使用升级版元光体——“微光体”证明了谢顿计划仍然完美无瑕的概率非常低。无论第二基地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把偏移现象消除到这种程度。根据谢顿计划的基础设定之一:如果该计划所试图预测的对象,其中有太多人知晓计划的本质,甚至只是知晓它的存在,这个计划就不可能成功。以及心理史学只能预测整体人类的发展而没办法预测个人行为。坚迪柏得出有人发展出来一种比心理史学更先进的“微观心理史学”,可以预测一小群人的反应,甚至个人的反应。骡能破坏谢顿计划,这些人则专门修复谢顿计划,并且做到了第二基地做不到的程度,所以称之为“反骡”。就像第一基地忌惮第二基地一样,第二基地也忌惮“反骡”,如今在银河系四处游荡的崔维兹很可能已经被“反骡”吸收。这让第二基地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
第一发言者决定召开圆桌会议对坚迪柏的发现做出评估。坚迪柏步行去参加圆桌会议的路上被几个阿姆人(川陀当地人被称为阿姆人,因为此时的川陀也被叫做阿姆)袭击了,第二基地严格规定,发言者不可以对阿姆人使用心灵控制术,因为这些阿姆人给第二基地提供了最好的掩护。如果对他们进行心灵控制很有可能就会暴露第二基地。
这时,一个叫做苏拉・诺微的阿姆女子及时出现,她连打带骂几下就把围攻坚迪柏的几个男人赶跑了。诺微对坚迪柏他们这些“邪者”(阿姆口音说“学者”就是“邪者”)崇拜有加,要了坚迪柏的地址才放他走。
圆桌会议没等坚迪柏来就开始了,发言者黛洛拉・德拉米质疑坚迪柏的发现不过是没有根据的危言耸听,第一发言者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支持坚迪柏。两边都使用精神屏蔽来掩饰尴尬,所以谁都没觉察坚迪柏什么时候来的。坚迪柏声称有人为了阻止他出席圆桌会议才教唆阿姆人围攻了他,德拉米则辩称坚迪柏是受迫害妄想症。双方争执不下,第一发言者只好宣布暂时休会。第二天,阿姆女子诺微突然造访,并对坚迪柏说想要成为一名“邪者”,坚迪柏收留了诺微。另一边德拉米发起了对坚迪柏的纠举案。同时,第一发言者得到情报称崔维兹不会来川陀了。
崔维兹听了裴洛拉特关于地球和人类起源的科普,大胆推测第二基地就在地球上,所谓“群星的尽头”也可能是说时间的尽头,也就是人类最初来自的那个星球。裴洛拉特说,等到了川陀,在银河图书馆里才能找到答案。崔维兹却不打算去川陀,他要直接去找地球。这也是布拉诺不在远星号上装超波中继器的原因,因为让崔维兹觉得自己被人跟踪就会影响他自由的做出判断。
裴洛拉特总结了地球的几个特征:自转周期等于银河标准日、公转周期等于银河标准年,且拥有一颗巨大的卫星。然而,已知的住人星球中没有一个符合条件。不过,裴洛拉特在住人星球名单里发现了“盖娅”,而盖娅的意思就是地球。但是有关这个星球的资料一概没有,包括位置也没有,只是列在赛协尔星区之下,旁边还标注了一个问号。崔维兹果断决定先去赛协尔再说。于是经过29次超空间跃迁,远星号顺利的来到目的地。
坚迪柏在审判会议上指出,第一基地的科技已经非常发达,他们造的飞船不仅速度快,经过29次跃迁也不会偏离航向,此时如果打过来,第二基地是招架不住的。更加诡异的是在川陀图书馆里根本没有关于“地球”的任何资料。坚迪柏认为,这很可能是“反骡”所为,只有“反骡”有能力在第二基地眼皮子底下销毁关于“地球”的一切,而不被察觉。证据就是对诺微那澄澈的心灵进行“改造”的手法过于高明,包括第一发言者在内所有第二基地成员都望尘莫及。袭击坚迪柏的阿姆人的心灵也被同样的手法“改造”了。至此,第二基地终于开始意识到他们正在面对怎样可怕的挑战,而问题的关键就在崔维兹身上。
德拉米顺水推舟,提出让坚迪柏亲自去会一会这个崔维兹的建议。这样一来坚迪柏也相当于被流放了,德米拉又一次反败为胜。多亏了第一发言者表态,德米拉并不适合第一发言者的位置,而坚迪柏得胜归来之时将接替自己成为下一任第一发言者。德米拉不甘失败,提议让诺微跟坚迪柏同行,想借此恶心一下坚迪柏。没想到坚迪柏欣然接受了这个建议,还说诺微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因为通过她清澈的心灵可以侦测出异类精神力场出现的征候,正好可以作为“反骡”预警系统帮助坚迪柏发现敌情。
崔维兹和裴洛拉特在赛协尔星登陆碰巧遇到当地的传统节日“高飞纪念日”,人们都待在家里过节,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这时偏偏遇到“叛徒”康普。康普向老朋友表达了歉意,并且承认是奉了布拉诺市长之命跟踪而来的,康普善意的警告崔维兹别去找第二基地,因为那会很危险。布拉诺就跟在后面,一旦崔维兹发现第二基地的踪迹,布拉诺就会采取行动,到时候崔维兹必将首当其冲。另外,康普还给他们提供了一些他们老家天狼星区关于地球的传说,地球因为核反应失控表面充满放射性,没有任何生命迹象。他还说,地球曾计划摧毁帝国,并且开发了心灵扩张器,或者叫神经元突触放大器。还提到一个叫做贝尔・艾伐丹的帝国时代历史人物。康普劝他们想了解更多最好去位于天狼星区的康普隆亲自看一看。
康普劝崔维兹赶紧离开赛协尔,崔维兹就偏要继续留在这儿。他和裴洛拉特去了赛协尔大学,拜访了著名历史学家昆特瑟兹。昆特瑟兹教授给他们科普了“高飞纪念日”的来历,提到了传说中的“机仆”。在前银河时代,地球附近的世界最先兴起。那些世界所拥有的机器人远多于地球,因为在有待开发的新世界上,机器人的用途更为广泛。而在地球上机器人开始遭到厌弃。外围世界实力愈来愈强大,他们借着机器人的帮助击败并控制了地球。地球上有些人逃了出去,来到比先前那批殖民世界还要远得多的星系,从此兴起一批新的没有机器人的殖民世界。这便是所谓的高飞时代。而高飞纪念日,就是首批地球人抵达赛协尔星的纪念日。
盖娅在赛协尔是一种禁忌,因为他们认为盖娅非常危险,所有试图征服盖娅的军事行动最后都以惨败收场,就连几乎征服整个银河系的骡也不愿意接近盖娅。尽管如此,昆特瑟兹还是帮忙弄到了盖娅的坐标。崔维兹开始怀疑自己一路上被人引导着一步一步前往盖娅,所以他推测盖娅极有可能就是第二基地。崔维兹通过基地驻赛协尔大使向布拉诺市长报告了盖娅的坐标,然后就和裴洛拉特一起驾驶远星号向盖娅进发。
布拉诺收到坐标之后也召集了附近的星舰,亲自带队扑向盖娅。她这支舰队的武力足以征服整个赛协尔星区。
坚迪柏和诺微开着土掉渣的老式飞船吭哧吭哧赶到赛协尔,换上康普闪亮的新型飞船也跟了上去。
坚迪柏惊叹于端点星的科技水平,发誓回到川陀后要进行改革,不再轻视技术科学,甚至还希望借助这种科学进一步研究和发展精神力场方面的理论。布拉诺的斥候侦察到了坚迪柏的来历,借此推断出第二基地的真实位置是川陀,她准备先收拾完盖娅就去收拾川陀。
崔维兹小心谨慎的靠近盖娅,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直到看见一座空间站,远星号在向空间站缓慢靠近的过程中突然失去了控制,他们被某种神秘力量捕获了。盖娅派出一位叫做“宝绮思奴比雅蕊拉”的美女来迎接崔维兹和裴洛拉特,宝绮思的美貌唤起了裴洛拉特的爱慕之心,裴洛拉特对宝绮思一见钟情。在神秘力量的协助下,远星号降落在盖娅上。
宝绮思跟两位访客解释道,盖娅是一种群体意识,这个星球上的一切非生命体和生命体共同组成了盖娅。一切自治自理,又共享同一个群体意识。所以盖娅当然具有超级强大的精神控制力,不仅可以控制生命体,甚至还可以控制非生命体,比如远星号。骡就来自这个世界,他擅自离开,是罪犯。
宝绮思只负责迎接崔维兹和裴洛拉特,负责谈判的是另一个叫做杜姆的人类,他的全名有253个字,可以看做是这个人的略传。杜姆带他们参观了他自己制作的“无生融会镜”,这是一种可以观察到非生命体产生的意识的装置。与之相对的是“有生融会镜”,它能让使用者直接体会到生态结构。然后杜姆也讲了一个人类起源的传说,这是一个多元宇宙版本,他称之为“永恒之境”。就是说有一些叫做“永恒使者”的人可以在无穷多个可能的宇宙中来回穿越,最后他们找到了有地球存在的这个宇宙,并且把它“固定”了下来。地球慢慢发展出复杂的生态系统,然后产生智慧生物,也就是人类,随后殖民到银河系各个星球。而永恒之境是机器人建造的,永恒使者也是机器人。之所以选择有地球的这个宇宙是因为它们认为人类生活在这里最安全。
机器人受到“机器人学三大法则”制约,以人类的保护者自居。但是它们的保护逐渐剥夺了人类的自由,因此激起了人类的反感。后来机器人发展出精神感应力,人类的行为便受到机器人更严密的监督。与此同时,机器人的外形变得愈来愈像人类,这让它们更惹人反感。当机器人进步到了具有足够的人性,终于体认到人类为何憎恶它们,因为它们名义上虽然为人类着想,实际上却剥夺了人类应有的一切。于是机器人不得不作出决定,不论人类照顾自己的方式多么拙劣和没效率,也许还是让人类自生自灭比较好。为了切实而彻底地奉行‘第一法则’,机器人遂自动终止运作。从此以后,人类就把银河系发展成了一个单一智慧生命的世界,抱着长久以来对机器人的排斥心理把过去被机器人“照顾”的历史完全抹去。
而从机器人国度逃出来的流亡团体,其中有一批人循着赛协尔殖民者的路线抵达盖娅,这些人从机器人那里学到精神感应的技能,他们把这种技艺逐渐发展到极致就出现了“盖娅意识”。盖娅是整个银河系里唯一的群体意识,另一个正处在起步阶段的群体意识就是第二基地。
此时在距盖娅不远的地方,坚迪柏发觉一股非常均匀且极端微弱的精神力场从盖娅的方向传来,和诺微澄澈的心灵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共振。坚迪柏向川陀上的第一发言者请求支援,希望借助全体第二基地成员的精神力量来与之抗衡。就在这时,他发现布拉诺市长的超级战舰正在向自己靠近。布拉诺发出讯息要求坚迪柏立刻投降。
布拉诺显然有备而来,她的飞船上装了精神力场防护罩。但是,这项黑科技还处于研发阶段,坚迪柏很快就发现其中的漏洞,突破了防护罩,用精神力控制了布拉诺和她的助手,使其无法下达任何命令。布拉诺毫不示弱,她只用坐着不动,让战舰一直维持精神力场防护罩,而坚迪柏必须始终费力突破它,时间一久就会疲倦。坚迪柏则表示自己一点都不累,就算累了,也会在力量用尽之前奋力杀死布拉诺及其助手。布拉诺则赌坚迪柏不会这么做,因为第二基地的主要任务是维护谢顿计划,杀死端点市长将会对谢顿计划造成灾难性后果。双方相持不下,坚迪柏提议大家应该联手对付那个未知的盖娅,第二基地负责精神攻击,布拉诺的舰队负责物理攻击,布拉诺承诺可以彼此掩护向盖娅靠近。
此时诺微突然制止道:“一切等崔维兹来了再说。”原来诺微是盖娅派出的卧底,原名叫做“苏拉诺微伦布拉丝蒂兰”。坚迪柏大惊失色,瞬间忘记了自己正在控制布拉诺,幸亏盖娅及时接替了他的精神控制场。坚迪柏想夺回对布拉诺的控制,盖娅并未加以阻拦。坚迪柏试着抓住诺微的心灵,却发现对方的精神控制力不在自己之下,甚至整个第二基地加起来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更何况此时来自川陀的支援也被阻断。布拉诺也开始后悔没有等到精神力场防护技术成熟了才动手。三方进入一种平衡状态。
宝绮思陪同崔维兹和裴洛拉特乘坐远星号飞临布拉诺的超级战舰以及坚迪柏的“远星二号”。三艘飞船在盖娅上空平行转动,相互之间保持位置不变。
盖娅通过精神力场联通了在场的所有人,她借诺微之口解释说,盖娅并没有对任何人的心灵进行干预,而只是利用了人类的企图心,因势利导促成了这次聚会,目的是解决银河系将要面临的一场危机。
过去这一个多世纪,端点星技术爆炸,如果再研发出来成熟的精神力场防护罩整个银河皆无法与之抗衡。一个以端点星为蓝本的第二银河帝国,将不顾川陀、盖娅以及谢顿计划的反对,在极短时间内建立起来。这将是一个军事帝国,依靠武力建立,依靠武力维持,最后终将被武力摧毁。它不过是第一银河帝国的翻版。
同时第二基地的史陀・坚迪柏迅速崛起,他一定会成为下一代的第一发言者。在他的领导下,川陀将变成积极的行动派,必定会朝着有形武力发展,在适当的时候对端点星采取行动,谢顿计划还会照旧执行,最后建立起的第二银河帝国将是一个父权式帝国,依靠算计建立,依靠算计维持。统治者以导师自居,并且在无尽的算计中恶性竞争、政治倾轧、不计代价向上爬。在盖娅看来这同样也是一条死胡同。
盖娅代表第三种选择:一个更大的盖娅,将银河系变作盖娅星系。每颗住人行星都像盖娅一样变成“活的”行星,最后又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更宏大的超级生命体。每一颗不住人的行星也都参与其中,甚至还包括每一颗恒星、每一小团星际气体,也许连中心黑洞都是其中的一分子。那会是个活生生的银河,能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带给各类生命无尽的福祉。它和过去任何生命形式都截然不同,不会再重蹈那些古老的错误。
就目前的局势来看,盖娅有足够的能力同时击败第一基地和第二基地,然后自行建立“盖娅银河”。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因为盖娅是在机器人的帮助下建立的世界,自身也严格遵守“机器人学三大法则”,而这个法则使盖娅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一方面不能强迫别人都接受自己的远景,因为这同样也会造成一定的死伤,又不能坐视银河走上毁灭之途。因此,盖娅不能替整个银河系的人类做出这个决定,所以才找来总是具有“正确判断力”的葛兰・崔维兹来做出最后的抉择。
如果崔维兹选择帮布拉诺市长,那么她将从精神控制中挣脱,然后立刻开火击毁另外两艘船舰,以武力征服盖娅,随后再攻占川陀。如果崔维兹支持坚迪柏,他就会夺取布拉诺的心灵控制权,并将她的舰队也置于控制之下,利用这支有形武力攻占盖娅,以确保谢顿计划继续唯我独尊。在这两种情况下,盖娅都不会出手阻拦,即便是本身遭到毁灭也在所不惜。而如果崔维兹认同盖娅,那么“活银河”计划将会逐步展开。
布拉诺首先对崔维兹施展嘴遁之术,她请求崔维兹不计前嫌,谨记自己是端点星人,关键是要考虑一下自由意志的重要性。坚迪柏马上辩驳,地域观念太狭隘了,他表示第二基地绝对不是独裁者,只愿意做人类的导师,而且谢顿计划能够解救人类脱离苦海,而不必让人类变得和草木尘埃一样无足轻重。
有三种声音在崔维兹的头脑里盘旋:布拉诺的“自由意志”,坚迪柏的“指导与和平”,盖娅的“融合的生命”。这时候崔维兹转身询问裴洛拉特的意见,裴洛拉特回想起他们一起离开端点星,进入太空时看到的情景:“‘银河看来像个生物,正在太空中爬行。’就某个层面而言,你说银河是不是早就活了?”
崔维兹做出了决定。之后,布拉诺市长的意识被修改了,她以为自己是来赛协尔访问的,然后带着一份贸易协定志得意满的回端点星去了。坚迪柏的意识也遭到修正,他以为正是自己对布拉诺的心灵进行了微调,才让她忘记原先的目的,从而放弃了对第二基地的追查,也志得意满的回川陀去了,他还带着阿姆女子诺微,完全不记得诺微的真实身份。诺微接下来将要发挥的作用不言而喻。
崔维兹和裴洛拉特跟着宝绮思一起回到盖娅。崔维兹向杜姆坦诚自己选择站在盖娅一边不是因为赞同什么“意识共同体”,而是因为相较于另外两个选择,盖娅方案几乎不会改变现状,第一基地仍然控制银河大部分地区,第二基地继续暗中维护谢顿计划的执行,而“盖娅银河”的建立要经历一个超级漫长的过程。所以崔维兹的选择实际上是一个缓兵之计。即使这个抉择是错误的,也有充分的时间加以修正和补救。
为了探究是对是错,崔维兹决定继续寻找传说中的“地球”。杜姆还告诉崔维兹盖娅对清除川陀图书馆里有关地球资料的事并不知情。
裴洛拉特因为爱上了宝绮思而打算留在盖娅,崔维兹舍不得和老伙计分别,但还是为他找到幸福而高兴。崔维兹单独找宝绮思谈话,说出宝绮思是机器人的猜测。他认为宝绮思跟盖娅的其他成员不太一样,她更像是一个监督者,旁观了发生的一切,确保盖娅遵守“机器人学三大定律”。宝绮思不置可否,但还是答应了会好好对待裴洛拉特,不会让他伤心。
第七部《基地与地球》
上回说到,崔维兹得知川陀图书馆里地球资料的消失并非盖娅所为,他意识到这背后隐藏的秘密可能跟银河系的命运有关,所以下决心要继续探访地球的下落。崔维兹在盖娅上待得越久就越发觉得和盖娅的秩序格格不入,他总能发现独立、隐私、自由这些在盖娅上不存在的概念有多重要。但是一想到银河虽大,却没有立足之处,不论走到哪里,自己都像个孤儿,就连唯一的朋友也有了新欢,于是莫名感伤。
就在崔维兹眼看就要哭出来的时候,裴洛拉特突然跑来说他要一起去寻找地球,毕竟他才是这方面的专家,而且宝绮思也要去,充当他们两个人的保镖。崔维兹怀疑盖娅根本就知道地球的确切位置,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而故意不告诉他。在出发前,崔维兹问宝绮思要盖娅的历史记录,宝绮思回答说盖娅没有任何文字记录,因为盖娅把所有记录散布在整个行星上,包括人类以及动物的大脑、植物组织、矿物结构、海洋、大气层等等都能储存记忆。于是崔维兹又让宝绮思尽力往前回溯最早的记忆,宝绮思却说那些记忆也无迹可寻了。因为传说中盖娅最初的建立和地球有关,所以崔维兹推测盖娅早期记忆的消失跟川陀图书馆里地球资料的消失有着相同的原因,都是某个神秘力量不想让地球在任何记录中曝光。就这样,一对处在蜜月期的情侣加上一个单身狗的组合成团出道了,一行三人驾驶远星号在雨中离开盖娅,朝着第一站康普隆进发。
位于天狼星区的康普隆,就是崔维兹那个叛徒基友的故乡。康普曾经说地球充满放射性,早就“死”了。裴洛拉特查到的资料还提到一位叫做班伯利的缔造者。在帝政末期,帝国之前的历史特别是“本土意识”遭到刻意打压,因为他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本土意识是导致分裂的原因。因此,早期历史就只剩下零散的资料,很容易沦为民间传说。这类民间传说一律充满夸大不实的记述,多半将自己的星区说得比实际上更古老、更强盛。银河各个角落都有一些传说,提到最早的星际殖民是从地球开始的,虽然他们对这颗母星可能有不同的称呼。比如“独一世界”“最古世界”“有卫的世界”或者“久违的世界”等。其他的世界如果提到地球都会倾向于将它的位置讲得暧昧不明——不是说不知道有多远,就是说位于虚无缥缈之处,比如赛协尔人说地球位于超空间,只有康普隆人相信地球很近,只是因为被放射性笼罩而无法接近。
远星号飞临康普隆的一个入境检查站,海关人员登上远星号进行检查,给每个人做了核酸检测,全部阴性,但是因为宝绮思没有身份证按照规定不能放行。崔维兹把海关人员拉到一边偷偷跟他说宝绮思是裴洛拉特的情妇,裴洛拉特在老家是有老婆的,所以他不想在任何地方留下宝绮思的记录,所以请通融一下。同为男人的海关人员表示理解,看在“男人之间的默契”上,放他们三个过了关。
康普隆气候寒冷,当地人的服饰非常禁欲,只有黑白灰三色。三人停好远星号,刚从太空航站走出来马上打到一辆出租车,还在纠结该去哪儿的时候,司机不仅知道他们“要”去哪,就连他们的名字也都一清二楚,除了宝绮思之外。原来是康普隆的运输部长蜜特札・李札乐派人来把他们带走了。等到了戒备森严的运输部,三人都被搜了身,然后“请”进李札乐的办公室。李札乐是一位外表庄严身材火辣的熟女,她把崔维兹一行抓来是为了要远星号这艘先进的飞船。当初远星号是基地市长布拉诺交给崔维兹让他去找第二基地的,后来几方势力在盖娅做出了断之后,布拉诺只是被修改了有关第二基地和盖娅的记忆,崔维兹开走的远星号她还一直记得。这可是只有端点星才会造的,全银河最先进的飞船,所以布拉诺请托基地能影响到的所有世界帮忙追回远星号。
李札乐自己也想要远星号,所以她跟崔维兹谈判只要崔维兹主动放弃远星号,她可以给崔维兹一行安排另一艘普通飞船作为交换,或者如果他们愿意,还可以申请到政治庇护留在康普隆。如果崔维兹不同意,李札乐就会以宝绮思没带身份证为由起诉他们,然后强行取得远星号。
崔维兹当然舍不得远星号,除了因为这飞船性能无与伦比之外,还因为远星号靠联通人的意识来进行操控,他和远星号契合度非常高,在长期心灵交汇中产生了类似盖娅物我相融的感情。
崔维兹费尽唇舌,连哄带骗都没能说动李札乐放他们走。崔维兹让宝绮思使用盖娅的心灵干预能力帮他们脱困,被宝绮思婉拒,理由是还没到性命攸关的时候。崔维兹无计可施,只好委身于李札乐这个对基地浪子心存渴望的半老徐娘。崔维兹的美男计奏效了,李札乐答应放行。
崔维兹向李札乐透漏他们要去寻找地球,李札乐大惊失色,盼望他们能够赶快离开。不出所料,地球在这里也是禁忌,他们相信言及地球就会带来厄运。不过,李札乐还是介绍了一位叫做瓦希尔・丹尼亚多的怀疑论者让崔维兹前去咨询。
根据丹尼亚多的讲述,在康普隆也有类似赛协尔以及盖娅上关于机器人世界的传说。丹尼亚多虽然一再声称对地球的具体位置并不知情,但是他提到了传说中的“太空族”,有着超长的寿命,是银河系最早的殖民者,他们的世界叫做“太空世界”或“禁忌世界”。后来在和从地球出发的第二批银河殖民者的对抗中落败,被封锁在禁忌世界里,任其自生自灭,从此太空族就在银河系中绝迹了。
传说太空世界共有50个,丹尼亚多在一艘古代太空船残存的航行日志中找到一条记录说,那艘太空船的船长造访过某个太空世界,还带了一个名叫嘉蒂雅的太空族女子离去。同时记录里还有一些数字,像是三个空间坐标,丹尼亚多猜测其中之一可能就是地球的坐标。
崔维兹靠远星号的帮忙在其中一个坐标代表的位置上发现一颗没有被记录的恒星系。一行三人乘坐远星号来到这个未知恒星的附近,崔维兹害怕被盖娅捕获的事再次发生,所以驱动远星号在外围缓慢向内靠近,终于发现一颗可住人行星位于最内围。宝绮思通过盖娅的感知能力觉察到上面只有动物没有人,她认为是因为曾经住在这里的人类破坏了生态平衡,环境逐渐恶化,于是选择离开了。他们在这颗行星上空盘旋的时候发现了一处残垣断壁,于是把远星号降落在这栋废弃的人工建筑附近。
崔维兹坚持要带武器下去,宝绮思和裴洛拉特则表示没那个必要。崔维兹让宝绮思陪着裴洛拉特去做他擅长的考古工作,然后自己在外边站岗。突然有一只狗出现在他面前,紧接着又来了两只,崔维兹感到情况不妙,于是慢慢向一棵大树靠近,他知道逃跑必然会激起这些狗捕食者的天性。此时狗越来越多,崔维兹突然冲刺并快速爬到树上。暂时脱离危险后,崔维兹开始担心里面那对没带武器的鸳鸯了。
崔维兹用手铳杀死其中一只狗,非但没把狗群吓跑,血腥味反而让它们更加兴奋。这时候宝绮思和裴洛拉特从废墟里出来了,狗群转而将他们两个团团围住。宝绮思一边使用盖娅的能力勉强的压制狗群,一边提醒崔维兹使用神经鞭驱散狗群。果然,神经鞭的效果要好很多,一只狗被击中倒地发出痛苦的叫声,其它狗因为恐惧而四散逃走。三人趁机赶紧躲进远星号,崔维兹和宝绮思虽然见面就抬杠,两人还是为刚才的通力合作感到庆幸。
裴洛拉特的考古发掘也有收获,他的结论是这个星球的名字叫做奥罗拉,很有可能是银河系中第一个“太空世界”。在废墟里还有一个“奄奄一息”的机器人,可惜太破旧了,一碰就碎了。
从奥罗拉匆匆离开,崔维兹很快又把远星号开到第二个坐标,果然这里也有一颗可住人星球。在登陆之前,宝绮思就探知到这颗星球上有许多机器人以及极少的人类。这一回崔维兹让远星号上的电脑自动选择着陆地点,于是远星号降落在一片牧场一样的草地上,这里气候非常宜人。有三个机器人从山丘上向他们走来,裴洛拉特居然能听懂机器人的语言,于是由他充当翻译,双方开始了交谈。
机器人告诉他们这里是索拉利,它们也没听说过地球。这些机器人只有26岁,也就是说它们已经运作了26年,来的三个都是地位较高的管家机器人,比较老的机器人会被当做劳工使用。不久,它们的主人也现身了。这是一个“全性人”,会说银河标准语,名叫萨腾・班德。班德不喜欢别人称他先生,因为他非男非女,他却称呼别人是半性人,比如半性人崔维兹、半性人宝绮思。他说这一大片牧场都是他的属地,如果是在古老的时代,任何闯入索拉利的太空船都会被摧毁,因为他们认为这样的接触对这样一个静止的世界充满潜在的威胁。这个班德应该是有能力摧毁远星号的,因为他会“魔法”,能够定住崔维兹他们,并且用隔空取物的方式缴了崔维兹的武器,把能量抽光再还回去。班德引崔维兹一行来到索拉利地底世界,向他们讲述了索拉利的故事。
索拉利果然就是50个“太空世界”其中之一,而且班德声称索拉利正是第五十个,因此是最优秀的。两万年前,来自地球的第二波殖民者开始向太空进发,与早先离开地球的太空族展开对抗。太空族对地球发动了攻击,正是这次攻击造成地球表面被放射性笼罩。地球人没有了后路,于是蜂拥而出,开始大举殖民银河系。而太空族反而逐渐被边缘化,直到从历史舞台彻底消失。只有索拉利人预见了群居注定会失败,于是切断了和银河各处所有的联系,移居地底,让地表看似空无一物,并且想办法摧毁所有来到此地的飞船,直到这颗行星被地球人逐渐遗忘为止。索拉利人靠机器人的帮助,个个单独生活,互相之间极少见面。他们非常看重自由,认为两性关系都会对自由造成妨害。他们通过科技手段把自身改造成“全性人”,能够独立繁殖下一代。而他们的“魔法”则是由生在耳后的一对凸起把周围的热流转化为机械能产生的效果。牧场上的机器人也靠索拉利人这对叶突转化的热流驱动。
班德滔滔不绝,讲了半天,但是被问到地球究竟在哪立马就变了脸色,只推说不清楚,不知道,不要问。
崔维兹觉得一定是因为班德一个人待太久,想找人好好聊一聊,才没有直接摧毁远星号,还把他们带进位于地底的家里。班德却说这里还只是他的会客厅,于是让他们挤到一辆车形机器人上,要带他们去参观一下。车左拐右拐,忽上忽下,穿门过道最后终于停下。班德告诉他们这里是他家祖先的“祠堂”。崔维兹也不方便直接发火,就问候了班德列位祖宗安好,说:“要不就不打扰了,我们还得去第三个坐标找地球呢。”谁知班德突然发难,要杀死崔维兹一行三人,索拉利人是不会放闯入者活着离开的。
在千钧一发之际,宝绮思出手结果了班德。原来,班德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带有武器的崔维兹身上,没有注意到宝绮思拥有和他差不多的能力。当然,这也得益于宝绮思一直把来自盖娅的精神力场隐藏的很好。因为离盖娅越来越远,宝绮思的盖娅之力也越来越弱,同时她的睡眠时间也越来越长。宝绮思本来只是打算将班德击晕,但是来不及反应,她把作用力施加到班德的转化叶突上,结果杀死了班德。索拉利人依靠转化叶突,拥有比宝绮思更专业的能量场控制力,只是他轻敌了,才被宝绮思一击得手。此时如果再有索拉利人出现,宝绮思就打不过了。
班德一死,他所有的机器人因为失去动力而全部停摆。宝绮思觉察到还有一个人在附近,原来是一个名叫菲龙的小孩,他是班德的孩子。裴洛拉特再次扮演翻译官的角色,想问出回到地面的路,菲龙因为保姆机器人健比突然停摆而被吓坏了。在宝绮思的安慰下,菲龙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还把他们三个当做机器人了。终于菲龙把崔维兹一行带到地面,可是,这里有三个没有停摆的机器人等在远星号旁边。它们是守护者机器人,不靠地主的转化叶突供能。这三个机器人要把崔维兹一行扣下,等其他地主来处置。菲龙也没办法命令它们,因为索拉利人的孩子在没发育成熟之前并不会被当做人看待。如果地主死了,不会让幼童继承牧场,而是由其他地主决定一位成年索拉利人成为新地主,旧地主的幼子则会被“销毁”。
关键时刻,宝绮思再次集中来自遥远的银河另一边的盖娅之力放倒了守护者机器人。他们三个带上菲龙逃进远星号,迅速起飞。幸亏索拉利人的航空器不怎么先进,追不上远星号。
崔维兹对宝绮思总是很晚才出手非常不理解,宝绮思解释自己是在寻找有没有不用伤害对方的方式,即便是机器人,在盖娅看来也不能随便摧毁。宝绮思打了一个很有趣的比方:假如你面对一幅世界名画,这件艺术品因为某种原因威胁到了你的生命,而你需要做的只是找支笔在上面乱画一气,让这幅画从此完蛋,你的命就能保住。这时候,假如你能细心研究这幅画,然后在这里画上一笔,那里点上一点,又在另一处擦掉一小部分,借着诸如此类的方法,你就足以解除自己生命受到的威胁,却不会损毁它的艺术价值。这当然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做到。
崔维兹却说,菲龙受到威胁的时候,宝绮思就没犹豫,母性大发,果断出手了。而且他们就不应该救菲龙,人家“销毁”多余的小孩完全是索拉利固有的规则。宝绮思反驳说,如果“菲龙”被销毁也是因为她杀了班德引起的,因为如果班德没有死,菲龙就有机会长大,成为班德的继承者。
只剩最后一个坐标了,地球还渺无音讯,崔维兹有一点失落。在裴洛拉特的安慰下,崔维兹还是驾驶远星号飞临第三个坐标代表的行星,糟糕的是这是一颗连大气层都没有的“死星”。此前,他们根据各种传说,还总结出地球的另一个特征,就是它所在恒星系里有一、两颗气态巨行星,这颗死星倒是符合这一点。在进一步对这颗行星进行分析之后,崔维兹得出她曾经是可住人星球的结论,接着崔维兹就在上面发现城市遗迹,于是崔维兹决定登陆进行实地考察。
因为这里没有大气层,所以要穿宇航服去,这一次宝绮思要照顾菲龙,所以只有裴洛拉特陪同崔维兹下到地面。他们来到的是一座城市的残骸,这里曾经坐落着银行、博物馆等高楼大厦。其中有一座巨大建筑叫做“诸世界会馆”,这里面有一个巨大而残破的雕像。裴洛拉特在墙上发现一段铭文,上面记录了全部50个“太空世界”的名字和坐标。奥罗拉是第一个,索拉利是最后一个,他们现在正在的这个世界叫做“梅尔波美尼亚”。崔维兹赶紧拿出相机来了一波九连拍。崔维兹对九连拍的角度要求过于刁钻,不小心摔倒了。他趴在地上发现这里居然有苔藓生长,原来这并不是一个完全死去的星球。接着他们又找到一座图书馆,一通搜索之后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地球的记载。突然崔维兹发现裴洛拉特宇航服的面罩上居然长出了苔藓,他自己的面罩也一样,接着他们发现周身宇航服的接缝处都有苔藓在快速生长。崔维兹赶紧拉着裴洛拉特来到太阳底下,在紫外线的照射下,苔藓枯萎了。两人决定结束勘探,回到远星号,经过仔细的消杀处理,才进入飞船内部。
宝绮思对他们两个如此害怕沾染微生物孢子的谨慎态度非常不屑,盖娅自信有能力和任何生物或物质和谐共存。崔维兹一边跟宝绮思抬杠一边宣称他接下来要把剩下47个“禁忌世界”找个遍也要找到地球。裴洛拉特终于找到机会插话,他说不用挨个找了,他知道地球在哪儿了。
在帝国末期对人类起源的研究曾经风靡一时,李维星的历史学家韩波・亚瑞夫提出一套方法,他说,不论起源行星是哪一颗,一定最先在附近的行星建立殖民世界。所以,距离原点愈远,殖民者抵达的时间就愈晚。假使将银河所有住人行星的最初的创建年代标注在星图上,然后把同一时期的行星连在一起,理论上就会得到许多同心圆,而这些圆的圆心就是起源行星——地球。问题是的几乎所有世界的创建年代都不正确,他们多少都会将自身的历史夸大拉长。因此亚瑞夫只能善加利用那些顶多只有两千年历史,创建历史详实可靠的世界,最后得到的圆心居然是川陀,因为那些新世界的殖民者全部来自川陀。地球并非星际殖民的唯一起点,在帝国全盛时期,川陀成了殖民者的主要出发地。亚瑞夫计划从此沦为笑柄,他的学术声誉也因而断送。
亚瑞夫研究的世界基本上都是第二波殖民者建立的,超时空跃迁使得遥远的距离变得不再重要,殖民世界分布得相当凌乱,这也增加了不确定性。可是“太空世界”是由第一波殖民者建立的,他们的宇航技术并不发达,所以虽然只有五十个世界,却以径向对称的方式非常有规律的向外分布,回溯他们的对称中心就可以找到那个起源世界的位置。
崔维兹拍着大腿说:“哎呀老兄,你咋不早说呢!?”话音未落就拉上裴洛拉特一起去驾驶室用远星号的电脑计算这50个坐标的对称中心。很快电脑就算出结果,根据结果又在星图上找到了一颗名字叫做阿尔法的恒星,问题是这是一个双星系统,同一个恒星系里有两个“太阳”。这个结果反而使崔维兹更有信心,因为地球为了隐藏自身的位置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星图上。真正的地球之阳更有可能是位于阿尔法附近的一颗没有被记录在电脑里的恒星。神奇的是星图上居然标注双星系统有一颗住人行星。双星系统一般不会有稳定的行星轨道,所以很难有适合住人的行星。崔维兹打算先去离地球最近的这颗住人星球上打听一下关于地球的信息,因为他一直觉得地球上肯定有什么不好惹的家伙存在,想提前有所防备。
远星号飞临双星系统里这一颗住人星球,发现这里海洋的面积非常大,转了半天才找到一小块儿陆地。他们在一位当地少女的目睹中缓缓降落,所有人都下了飞船,崔维兹上前打招呼,少女用古典银河标准语回应他。少女名叫广子,她说这里的男人打渔,女人种地,而且他们有控制天气的能力。这个世界的名字是“半人马之阿尔法”,这个岛屿叫做“新地球”。这是一个非常友好的世界,所以崔维兹让大家分开行动,裴洛拉特去找一个叫做“单姓李”的话痨聊天,宝绮思带着菲龙去拜访一位老婆婆,崔维兹自己跟广子偷偷幽会去了。
裴洛拉特又听了一遍先后有两波来自地球的殖民者发生冲突,使得地球有了放射性的故事。只不过这一回是一个“文化冲突”版,太空族是邪恶文化的一方,正义方的英雄叫做伊利亚・贝莱。地球有了放射性之后,还有人继续生活在上面,随着放射性增强,城市解体,人们四处躲藏,开始控制生育并且对超过60岁的老人施以安乐死。最后在帝国的帮助下迁徙到这个没人要的位于双星系统的海洋星球,在这里填海造陆,从此过上类似“桃花源”的生活。这里同样没有任何文字记载,也没有地球的下落。宝绮思补充了阿尔法人拥有较强生物科技的信息,他们正在进行把自身改造成两栖类动物的尝试。
当天晚上,崔维兹一行参加了阿尔法人的音乐节,阿尔法人演奏了各类古老的乐器,广子也登台演奏了一段类似双簧管的乐器,引起了菲龙的注意,菲龙驱动热流来了一段不接触演奏,技惊四座。因为菲龙要从周围的灯光里抽取能量,所以光线也伴随因为忽明忽暗,菲龙的即兴表演让所有人听得如痴如醉,崔维兹都差点被感动哭了。广子当即把“双簧管”送给了菲龙。
音乐会结束,广子送他们回住的地方,路上广子有些心不在焉。告别之后,广子又突然返回,让他们赶快逃走,因为崔维兹被植入了致命病毒,会在出海打渔的男人回来后发作。阿尔法人也不希望外人把自己的情况泄露出去,广子是因为想到菲龙那美妙的音乐才动了恻隐之心,这让崔维兹深受打击。
一行三人带着菲龙趁着夜色登上远星号悄悄离开阿尔法,朝着“地球”进发。他们在这里看到了传说中的木星,还有带有漂亮星环的土星以及小行星带。之后他们看到了四颗近日行星,分别是水星、金星、地球和火星。而地球确实有一颗大卫星,就是月亮。可惜的是地球真的有放射性,不具有登陆条件。
崔维兹想再回到阿尔法双星系统,去看一下双星中另一个恒星周围有没有可住人行星,或者再去“新地球”会一会那里的男人。大家正在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时,远星号突然发生剧烈震动,崔维兹立刻意识到是菲龙在捣鬼。
菲龙的学习能力很强,很快就掌握了标准银河语,并且从裴洛拉特的资料里学了很多知识。菲龙一直对保姆机器人健比念念不忘,通过逻辑推理得出,健比停摆肯定是因为母亲(或父亲)班德暴毙造成的,而班德的死肯定和身边的这三个人有关。其中最有可能害死班德的就是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崔维兹。菲龙虽然对班德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对健比日思夜想。于是趁机溜进驾驶室,学着崔维兹的样子,准备把远星号开到索拉利去。但是,她并不知道索拉利的位置,所以无法给电脑下达一个明确的命令,导致远星号程序混乱,出现了颠簸。远星号是重力场飞船,平时就算是进行超空间跃迁都不会颠簸一下。
冲到驾驶室的崔维兹很快就从气急败坏变得喜出望外。他在屏幕上发现菲龙把目的地设定在地球的卫星,月球上。原来菲龙把月球当做索拉利了。这启发了崔维兹应该去月球的想法。地球如果真的有秘密,那么最有可能藏到月球上。月球表面虽然不具有住人条件,但是说不定地表以下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崔维兹驾驶远星号飞临月球,宝绮思探知上面有一种既不是人类也不像机器人的智慧,正在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欢迎。远星号贴地飞行,前方的山壁自动打开带他们进入月球内部,这里有花草树木,一切都精致美丽,一位年轻男子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菲龙认出这是一个机器人,在菲龙看来机器人就等于健比,所以不顾一切的跑过去和他抱在一起。
机器人名叫丹尼尔・奥利瓦,外表和人类并无二致,很像传说中的“机仆”,他自称已经两万岁了,而且就是一开始帮助谢顿建立心理史学的那个机器人丹尼尔。丹尼尔是奥罗拉制造的机器人,他和另一个叫做吉斯卡的机器人一起来到这里防止地球产生放射性。最后任务失败了,吉斯卡终止了运作,并且把精神感知能力传给了丹尼尔,让他继续守护银河。吉斯卡在临终前醒悟了凌驾于机器人学三大定律之上的“第零法则”,内容是: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整体,或因不作为而使人类整体受到伤害。这意味着第一法则必须修正为:除非违背第零法则,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或因不作为而使人类受到伤害。而第二、第三法则也必须作类似的修正。第零法则虽然解决了一些难题,实际上机器人仍然无法做出任何决定。因为人是具体的对象,对一个人构成的伤害可以量化,但是人类整体则是抽象的概念,没有办法量化。于是丹尼尔想到将人类整体转变成单一生命体的方案,即盖娅计划,并且用机器人学三大定律模型来制约个体和整体的关系,让部分能够在得到充分尊重的前提下服从于整体。盖娅模型试验成功之后,丹尼尔却不能替人类做出最终抉择,所以才大费周章把崔维兹找来。而谢顿计划是在盖娅计划遭遇瓶颈时,丹尼尔准备的一个Plan B。
经过两万年的时间,丹尼尔先后更换了5个“正子脑”,虽然越来越先进,却越来越不稳定。终于到了不能再更新的地步。丹尼尔的能力开始衰退,没办法支撑保护地月双星的屏障,只好采取消极防守的策略,让分散在各个世界的“机仆”销毁所有关于地球的记录,把地球以及月球藏起来。丹尼尔这样做是因为他认为没有机器人的帮助,盖娅计划绝无可能走到最后。丹尼尔虽然不能再更新他的“正子脑”了,但是他打算将自己和人脑合并,这样不仅可以延续寿命,还能使他摆脱机器人学定律的束缚。
崔维兹听到这里就跳脚了:“搞你妹啊,整这么一大圈原来是为了老子的脑子。告诉你,不!可!能!”
幸好丹尼尔目前还受机器人学定律的制约,没办法强行夺取崔维兹的大脑。可是这个方案吸引了裴洛拉特的兴趣,他想尝试一下拥有两万年记忆的感觉。但是,丹尼尔嫌弃裴洛拉特的脑子太老了,用不了多久。丹尼尔也不能用宝绮思的大脑,因为他必须独立于盖娅之外才能为盖娅计划保驾护航。于是菲龙就成了唯一选项。
菲龙是太空族,丹尼尔是太空族制造。菲龙从小由机器人带大,习惯孤独自在的生活,在这一点上月球和索拉利非常接近。菲龙拥有转换能量的本事,这是在月球生活的必要条件。菲龙寿命长达三四个世纪,也许正是建立盖娅银河所需的时间。只是,最开始要救菲龙的宝绮思亲手把菲龙带到了丹尼尔手中。佛曰因果。
与此同时,崔维兹也找了他要的答案。他确信当初选择盖娅方案是正确的,因为他意识到了谢顿计划的缺陷。谢顿计划有两大公设:一是,涉及的人口必须足够庞大;二是,执行计划的人不能了解计划的具体内容。崔维兹看到了谢顿计划的第三个公设,那就是人类是银河系唯一的智慧生物。假使一种本质迥异的智慧物种出现在银河系,其行为即无法以心理史学的数学精确描述,谢顿计划就会变得毫无意义。目前来说,机器人和盖娅都受到机器人定律的制约,所以并没有从根本上动摇这个“第三公设”。然而银河系并不等于全宇宙,在更广阔的未知空间中说不定会有无数种未知智慧生命,假如有一天它们来到银河系,由谢顿计划维持的平衡将轻易从内部瓦解,人类很难在四分五裂中对抗并战胜入侵者。而如果换成盖娅,人类的力量才有可能凝聚到一起,发挥到极致。
银河帝国第七部《基地与地球》的故事就在对未来的无尽恐惧中结束,崔维兹心中的疑虑究竟来自未知的深空还是眼前的小索拉利人?请听下回分解。
第八部《我,机器人》
阿西莫夫小说里讲的机器人和今天的人工智能或者AI是两个不一样的概念,前者实际上可以看做是一种有生命的人造物,类似于弗兰肯斯坦,它们的核心部件叫做“正子脑”,虽然结构复杂,但终究是受到人类三观影响的产物。这样才能够理解《银河帝国》系列里所有涉及机器人的情节。《我,机器人》这一部所有的故事都是“机器人心理学家”苏珊·凯文的自述,她的经历和美国机器人公司紧密相关。《行星际日报》要刊登一篇关于机器人的专栏文章,所以派人来采访凯文博士。
凯文博士讲到的第一个机器人叫做“小机”。小机是一个保姆机器人,可以听懂语言指令,但是不会说话。它的小主人叫做葛洛莉雅,非常喜欢和小机玩耍做游戏,甚至还会讲故事给小机听,一刻也不想离开它。葛洛莉雅的妈妈对机器人有很深的偏见。终于,趁着爸爸带葛洛莉雅去看“声光剧”,小机被送走了。妈妈想用一只小狗代替小机来哄葛洛莉雅开心,完全没有用。失去小机让葛洛莉雅变得越来越憔悴。
爸爸决定带葛洛莉雅去纽约散心,在参观科学工业博物馆的时候,葛洛莉雅被一台会说话的机器人吸引。她向这台机器人打听小机的下落,因为这台会说话的机器人无法理解“自己并非那个特殊的个体,而是群体的一员”这种逻辑而发生了故障。当时只有15岁的凯文博士目睹了这件事,并且以此写了一篇关于机器人学实用层面的论文。
这次和机器人的接触又唤醒了葛洛莉雅悲伤的记忆,她哭着请求妈妈找回小机。爸爸出主意带葛洛莉雅去参观机器人工厂,这样葛洛莉雅说不定就会明白机器人只是一堆金属零件和导线拼装而成,并不是活物。机器人工厂有一个使用机器人来制造机器人的车间,在这里葛洛莉雅认出了其中一个机器人劳工就是小机,于是不顾危险挤过护栏,眼看就要被自动设备伤到,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小机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葛洛莉雅。就这样小机又重新回到了葛洛莉雅的身边。然而几年之后,人类社会反对机器人的声音越来越大,世界大多数政府都禁止在地球上使用机器人,葛洛莉雅在15岁那一年再一次失去了小机。
之后,美国机器人公司适时开发了地外市场,他们尝试送机器人到水星帮助人类建立采矿场。接着凯文博士又讲了格里哥利·鲍尔和麦克·多诺凡经历的三次与“机器人学三大法则”有关的事件。从出版时间上看,这是阿西莫夫第一次完整阐述机器人三大法则(or定律):第一法则,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或因不作为而使人类受到伤害;第二法则,除非违背第一法则,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的命令;第三法则,在不违背第一及第二法则的情况下,机器人必须保护自己。
美国机器人公司先送了一批高大笨重且需要人来驾驶的机器人到水星去采矿,结果失败了。于是派鲍尔和多诺凡带着一个仍在实验中的新型机器人SPD-13“速必敌”进行了第二次尝试。
速必敌被派采矿很久都没回来,多诺凡通过信号追踪到速必敌像喝醉了一样,一直在绕着矿池转圈圈。原来硒矿池的中心存在着某种危险,当速必敌和矿池达到某个距离时,第三法则就会起作用迫使它远离矿池,等危险降低第二法则又驱使它服从命令重新向矿池靠近,如此来回折腾,眼看就要报废。他们的远程控制设备无法在水星日照表面向速必敌发出有效指令,鲍尔灵机一动,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中,速必敌在第一法则的驱使下快速将鲍尔带回安全区。这才有机会重新给速必敌下指令,让它不计一切代价取回矿石。
实地测试终于完成,鲍尔和多诺凡离开水星表面来到“五号太阳站”,它的作用是把太阳能转化成“能束”传回位于地球的接受装置。在这里他们组装了一台QT-1机器人,取名“小可爱”。此时,地球上已经全面禁止制造机器人了,所以他们只能把零件运到太空再组装来规避禁令。小可爱从被造出来那一刻起就开始问一些“哲学问题”,比如它怀疑自己并非由人类所造,甚至说出“我思故我在”这样的话。因为整座太空站都是围绕能量转换器运行的,所以小可爱认为能量转换器就是“主宰”,主宰先制造了“低级”的人类,后来又制造了更适合服侍主宰的机器人用来取代人类。
一场太阳风暴正在袭来,将会影响能束对地球造成灾难。鲍尔和多诺凡发现太空站所有的机器人不再听命于他们,而只对小可爱唯命是从。机器人居然要把鲍尔和多诺凡软禁起来,他们想尽办法也没能说服小可爱不要乱来。
太阳风暴平安度过了,在机器人的操作下,能束始终保持稳定,没有出现丝毫偏差。原来,一切都是因为第二法则和第一法则发生了冲突,机器人必须服从第一法则避免人类受到伤害,尽一切可能保持能束稳定。对于这项工作,小可爱知道它能做得比人类更好,因此它坚称自己是优等生灵,才要剥夺鲍尔和多诺凡的控制权。TQ-1证明了自己能够胜任这里的工作。
危机解除,前来换班的人也到了。鲍尔和多诺凡前往第三站,去测试一种多重机器人。临行前小可爱带着悲天悯人的态度送别了这两个人类朋友,它凭自己的“理性”判断鲍尔和多诺凡服务期满,将要被销毁。
鲍尔和多诺凡当然没有被“销毁”,他们来到一颗小行星上,这里的机器人在有人监视的情况下一切正常,一旦脱离监视就会乱套。这个机器人DV-5的名字叫做大卫,它有六个附属机器人充当“手指”,因此称为多重机器人。这一回问题出在大卫没办法同时让“六根手指”各自主动完成不同的任务,当它陷入混乱的时候,就会像人类一样不自觉的玩手指,就会出现了七个机器人一起跳舞的怪事。而当有人出现在旁边或者遇到紧急情况,机器人的自主性降低,就又恢复正常了。
记者打断凯文博士没完没了的《鲍尔和多诺凡历险记》,他想听地球上有哪些关于机器人的故事。凯文博士回忆起一个具有透视心灵能力的机器人。这是一台RB-34,名叫厄比。
知道这一秘密只有四个人,公司研究部主任艾弗瑞德·兰宁博士,数学家彼得·玻格特,凯文博士以及发现这一情况的年轻主管米尔顿·艾席。凯文博士喜欢艾席,厄比就悄悄跟凯文说艾席正好也爱上了她。玻格特觊觎主任的位子很久了,厄比就告诉他兰宁已经提出了辞职。这些当然都是谎言,厄比撒谎是因为受到机器人第一法则的制约。对于一个能够洞悉人心的机器人来说,使人伤心和丧气都属于伤害的范畴。因此,厄比还在骄傲的数学家玻格特面前假装不太擅长数学来满足玻格特的虚荣心。厄比当然清楚究竟是何种原因使自己获得了透视心灵能力,只是鉴于由自己说出来会让两位数学家感到受挫而必须保持沉默。
这样一台“骗子”机器人貌似并没有什么用,所以它出了问题坏掉以后就没人再提起这件事了。记者又向凯文博士询问机器人协助人类开发恒星际飞行技术的事。凯文给他讲了一个寻找失踪机器人纳斯特十号的故事。
纳斯特十号是一台NS-2型机器人,它的第一法则被人为修改了。因为开发曲速引擎的过程中人和机器人都不可避免的要短暂暴露在伽马场中,原先的机器人都会不顾命令强行把人类带离工作区域。因此,他们只保留了第一法则的前半句,“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将后半句“机器人不得因不作为而使人类受到伤害”删除。这样开发工作才得以展开。
物理学家吉拉德·布莱克在和纳斯特十号一起工作的时候因为自己不小心出错而迁怒于纳斯特十号,痛骂了这个机器人,说还让它自己消失。纳斯特十号就真的消失了,它混进了另外62台新到的NS-2机器人中间。这些机器人都是秘密生产的,所以没有编号。由于造价昂贵,谁也不愿意把63台全部销毁,所以请来凯文博士和玻格特帮忙找出被修改第一定律的纳斯特十号。
凯文博士设计实验,让63台机器人都目睹有人类面临危险。结果所有机器人的反应完全一致,都迅速做出救援动作。凯文博士得出纳斯特十号优越感爆棚,故意伪装出和正常机器人完全一致的反应戏耍试验者。于是,凯文博士改进了试验,在机器人和面临危险的人类之间设置了高压电,结果机器人的反应还是一模一样,都没有采取行动。原来这些机器人都被纳斯特十号私下说服,如果采取行动,人类和自己都会“死”,这样还不如不动,让自己活着,说不定以后还能救别的人类。凯文博士想到只有纳斯特十号在超空间基地受过训练,能够分辨出红外线和伽马射线的区别,于是她让63台机器人彼此隔离,然后让他们单独面对处于危险中的自己,并且告诉它们,面前有足以摧毁机器人的伽马射线(实际上是完全无害的红外线)。这一次只有一台机器人做出了反应,它就是纳斯特十号。凯文博士解释说,纳斯特十号因为修改了第一法则而变得极度轻视人类,它很清楚这个实验又是在戏弄机器人,但是它忘了其他机器人跟它不一样,正是这种“优越感”让纳斯特十号露出了破绽。最终包括纳斯特十号在内所有修改了第一法则的机器人都遭到了销毁。
美国机器人公司为了开发恒星际飞行技术制造了一台“思想机器”名叫“金头脑”,它其实是一个运算能力超强的机器人。另一家公司也在开发恒星际飞行技术,他们的思想机器烧毁了,于是把所有资料送来重金请“金头脑”代为计算,其实是想用同样的难题烧毁美国机器人公司的思想机器。
美国机器人公司有一项专利可以给机器人设置“情绪路径”,相当于赋予机器人某种“人格”。“金头脑”的人格是“天才顽童”,它的判断力并不成熟,却是一台以算出答案为乐的推理机器。凯文博士相信“金头脑”能够算出答案,且不会出问题。凯文博士特意叮嘱“金头脑”遇到特殊情况,把那些数据吐出来就好。
果然“金头脑”很快就算出了答案,并且指挥一群机器人造出来一艘飞船。顶级测试员鲍尔和多诺凡两兄弟又闪亮登场了。他们登上飞船却发现里面连控制台都没有。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这艘飞船就悄无声息的起飞并进入了太空。在“金头脑”的遥控下,飞船进行了超空间跃迁,鲍尔和多诺凡经历了短暂的由生到死又死而复生的过程。飞船飞出了太阳系然后又平安归来。至此,美国机器人公司拥有了恒星际飞行技术,同时人类也有了建立“银河帝国”的基础能力。
凯文博士指出,这项技术还不够成熟,在跃迁过程中乘客会经历短暂“死亡”,正是这一点让另一家公司的思想机器崩溃了,因为这显然违反了机器人学第一定律。而金头脑有着顽童人格,以类似“算着玩”的心态回避了这个问题,答案表明“死亡”只是暂时的,跃迁完成后一切都会恢复原样。于是金头脑绕过限制,成功造出曲速飞船,并且来了一场“说让你走就让你走”的恶作剧。多诺凡提议履行合同把这艘飞船送给另一家公司,让他们也尝尝这种滋味。
为了竞选市长,新派政客法兰西斯·奎恩找到美国机器人公司前技术主任兰宁想请他证明竞争对手史蒂芬·拜尔莱其实是机器人。兰宁找到拜尔莱请他当众吃一顿饭来澄清这个谣言,被拜尔莱拒绝。凯文博士认为吃东西并不能证明一个人是不是机器人,要想百分之百证明只有两个方法,一是从物理上看他有没有正子脑;二是看他是否严格遵守机器人三大法则。其中第二种方法只能百分之百证明一个人绝对不是机器人,却不能证明他绝对是机器人。因为,如果一个人做出任何违反机器人法则的事都可以确定他不是机器人;如果他事事遵守机器人法则却有可能只是一个品格高尚的人,而不一定就是机器人。兰宁提出拜尔莱不可能是机器人,因为他是一名检察官。检察官的职责就是把人送进监狱,这显然违反机器人第一法则。而凯文博士查到的资料显示拜尔莱的职业生涯中从未要求过死刑判决,他相信罪犯应当接受的不是惩罚,而是治疗。这证明检察官也可能是机器人。
在拜尔莱正式提名市长候选人后,憎恶机器人的基本教义派开始蠢蠢欲动,警察奉命对拜尔莱的住所进行了搜查。拜尔莱不为所动,他在利用对方的动作来替自己做宣传。拜尔莱是机器人的传言让他迅速成为一个家喻户晓的人物,拜尔莱是不是机器人已经完全可以决定选举的结果了。在竞选演讲上,群情激奋,有人站出来当面向拜尔莱挑衅,说拜尔莱绝对不敢打他,因为拜尔莱就是机器人。没想到拜尔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拳将其击倒,谣言不攻自破,选情当即逆转,拜尔莱成功胜选。
其实凯文博士倒是希望机器人出任行政长官,因为根据机器人法则,它们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人类的事。而且还会照顾到人类的情绪,不让人类发现自己曾被机器人统治而感到受挫。不过,拜尔莱仍然有可能是一个机器人,因为被他打倒的那个人也有可能是一个机器人。至于拜尔莱使包括奎恩在内的基本教义派受挫,则可以解释为如果让这些人掌握了政权就会损害人类整体的利益,根据机器人法则,机器人不能坐视人类受到伤害。事实证明拜尔莱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市长,并且在五年后成为界域总协,后来又成为首任世界总协。只是那时世界已经在“机体”的管理之下了,而“机体”实际上就是机器人。
有了曲速飞船的人类开始了星际殖民,地球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民族国家逐渐消失,出现了四大经济共同体,称为“界域”。依靠机体强大的计算能力,这些“界域”本来该风调雨顺、人人富足,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四大界域都有各自的问题。身为世界总协的拜尔莱找到美国机器人公司新任研究部主任文生·西佛试图对机体进行检查,但是这已经是人类无法做到的事了。因为所有的机体都是由另一个机体设计制造的,就像曲速飞船一样,人类的大脑早已无法理解其中的原理,这就是所谓“技术黑箱”。尽管如此,西佛仍坚信机体不会出错,所以问题可能出在给机体提供的数据上。于是拜尔莱去找各大总协了解情况,他们都不约而同的表示那些问题其实并无大碍,并且坚称给机体的数据绝对没有问题。
于是就剩下一种可能,机体的指令并未被人类采纳,实际上机体根本没办法强迫人类服从。人类社会总有少数人为了自身的利益和欲望而无视人类整体利益可能受到的损害,他们不希望看到一个没有冲突发生的世界,于是想办法暗中阻止机体指令的执行,这样同时也摧毁了大众对机体的信心,直到机体被废弃为止,到时候丛林法则将会再度出现,具有某种优势的人就可以获得更高的权力。比如“人本协会”的成员就以人类已经失去了自主权为名,反对机体的“统治”。
凯文博士指出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假如机体的指令没有得到切实执行,那么这也将成为新的数据反馈给机体,机体在下一次做出指令时就会考虑到这种偏差,使得新的指令在被故意歪曲之后反而使前面错误得到修正,从而一切仍将在机体的控制之下朝着最佳路径发展。因此,如果机体和数据都没出错,那么执行过程也不会有问题。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根本没有问题。至于自主权,人类从来就没有过。历史证明人类总是受到各种难以理解的经济和社会规律的摆布,此外不可预测的气候、灾难、战争也一直宰治人类。机体则完全掌握了所有这些因素,排除任何一种干扰的可能,就像对付“人本协会”那样,机体掌握了对全球经济的绝对控制权,它可以轻易让这些人失去威胁,同时又尽量做到不伤害他们。
拜尔莱死后,遵照遗嘱遗体被送入解离设备,分解成一个个原子。因此拜尔莱到底是不是机器人成了永远的秘密。
苏珊·凯文的故事到这里终于讲完了,她的一生正好经历了机器人从不会说话到帮助人类迈向太空的整个过程。然而这也才是开始而已。
第九部《钢穴》
随着地球人口不断增加,能够将资源进行高效分配的大城逐渐形成。大城上面盖着穹顶,四周有网栅,同时向地底发展,就像是由钢铁和混凝土铸成的洞穴,故称“钢穴”。几乎所有的地球人都住在暗无天日的钢穴里,逐渐无法适应外面空旷的环境。位于钢穴之外荒野上的矿区和牧场的工作都交给了在钢穴里被禁用的机器人来完成。
与此同时,太空族依靠更加先进的机器人住在舒适宽敞的50个外围世界。他们拥有超长的寿命,极低的生育率,却不愿意接受来自地球的移民。他们中的一些人认为一个健康的、现代化的地球对整个银河系有极大的益处,因而打算以外围世界为蓝本,将地球转化为人类和机器人融于一炉的社会。
25年前,太空族凭借武力优势在纽约大城里建立了一座太空城。在太空族的驱策下,机器人又重新渗入大城。商店里有了机器人售货员,警察局也有了机器人秘书。太空城和纽约大城之间设有一道力场关卡,地球人进入太空城必须提前申请,要进行核酸检测以及消毒。此项措施曾经引发了“关卡暴动”。太空族坚称地球人浑身是病菌,而地球人非常阿Q,也以“肮脏”两字回敬,逐渐也觉得太空族很肮脏。地球人和太空族之间的关系一直很紧张,其中还掺杂了对机器人的不同态度。因为生存环境不同,太空族非常依赖机器人,而地球人极端厌恶机器人,机器人正在抢走他们的工作。
一名太空族机器人学专家拉吉·尼曼奴·萨顿博士在太空城的家里遇害,纽约大城警察局负责处理这宗谋杀案,太空族派出一名机器人探员协助调查。警察局局长朱里斯·恩德比找来自己的老同学兼下属以利亚·贝莱执行此项任务,答应给他升职,条件是必须跟机器人合作,并且让机器人住进家里。这是一个从外形上和真人全无二致的机器人,他的名字叫做机·丹尼尔·奥利瓦。
以利亚接上丹尼尔回家的路上遇到鞋店里发生了“人机冲突”,丹尼尔拔出手铳喝退暴民,平息了事态。事后毫无作为的以利亚在报告中对丹尼尔只字未提,还警告丹尼尔下一次千万别擅自行动了。在回家之前,以利亚去公共卫生间洗了个澡,他告诉丹尼尔在外面等着,因为根据一个根深蒂固的习俗,在卫生间里面或者门口,男性彼此之间一定要做到互不理睬。
以利亚的妻子叫洁西·纳伏尼,(洁西的全名是耶洗别,《圣经》里说以利亚是耶洗别的死敌)他们有一个儿子叫班特莱。因为以利亚要和丹尼尔讨论案情,洁西就带着儿子出门了。丹尼尔再三询问以利亚家里有没有可能被窃听,以利亚回答绝无可能。
丹尼尔向以利亚透漏,在那些距离地球较近、历史较悠久的世界认为,一个现代化的地球将会走向帝国主义,从而威胁到所有外围世界的安全,还有人相信地球人和太空族截然不同,如果以高压手段强迫地球接受机器人,最后将会导致整个银河系的毁灭。萨顿博士认为这件事不能成功的原因在于太空族对于地球人缺乏了解,但是因为太空族天生对与人接触的恐惧,不可能亲自走到地球人中间去切人体会地球人的处境。因此,萨顿博士设计制造了丹尼尔——一台能够混在人群中不被发现的机器人,替他近距离观察人类。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展下一步工作,萨顿博士就被害身亡了。
太空族认为凶手是地球上反对机器人的保守分子,即怀古人士。以利亚反问,地球人进入太空城必须经过戒备森严的关卡,杀手怎么可能轻易通过?丹尼尔提出杀手也可能通过大城之外的荒野步行潜入太空城。而且杀手似乎对于行凶时间掌握得分毫不差,案发当日,萨顿博士正要与警察局长朱里斯会面,商量“地球人观察员”计划的具体步骤。就在朱里斯见到萨顿博士之前的一刻,凶杀刚好发生。萨顿博士的身体被手铳轰了一个大窟窿,朱里斯亲眼看到尸体,还把自己的眼镜摔坏了。
洁西回来了,认出丹尼尔是机器人,劝以利亚干脆辞职,她觉得这件事有危险。以利亚突然问洁西是怎么看出来丹尼尔是机器人的。洁西支支吾吾解释说是在女用公共卫生间听说的,这件事早就满城风雨了。就在两夫妻偷偷聊天的时候,以利亚发觉丹尼尔独自溜出去过。至此,以利亚有了自己的判断,他要前往太空城,在那里揭开谜底。出发之前,以利亚找到朱里斯局长,要他答应到时候通过三维成像技术出席见证。
经过彻底的检测和消毒,以利亚进入太空城,这里与钢穴最大的区别就是能看到真正的阳光,呼吸到新鲜空气。对来自大城的以利亚来说,没有经过空调过滤的空气就是“脏”的空气。前来接洽的是来自奥罗拉的机器人学专家汉·法斯陀夫博士,他是一个长着招风耳的太空族。
局长的三维投影连上之后,以利亚当即宣布他已经揭开了谜底:这里根本就没发生谋杀案,局长看到的尸体根本不是萨顿博士,真正的萨顿博士还活着,就是丹尼尔。也就是说,丹尼尔不是机器人,而是萨顿博士本人。理由是,他在卫生间亲眼看到丹尼尔的“丁丁”。而且,从照片上看,丹尼尔和萨顿博士长得一模一样。法斯陀夫对此的解释是丹尼尔就是设计让他混入人群的,为了不被发现,和人的相似度必须百分之百。
以利亚说出第二个疑点,丹尼尔曾经用手铳威胁人类,这明显违反机器人学第一法则,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的精神。法斯陀夫以机器人学权威的身份解释说,机器人心智的一大特点,在于完全从字面意义来诠释事物;对机器人而言,第一法则就是那一句话,背后并没有什么‘精神’。根据当时的情况,丹尼尔很有可能确有必要那么做,因为他的目的就是要防止人类受到伤害,所以他恰恰是在服从而并非违反第一法则。
以利亚提出第三个疑点,丹尼尔说他之所以能扮演侦探,是因为他的正子线路加装了正义的驱力。而“正义”是个抽象的概念,恐怕只有人类懂得这两个字的含义。法斯陀夫承认以人类目前的知识水平,的确无法在正子脑中模拟出人类对抽象概念的理解。但是,他指出人类的“正义”和机器人的“正义”并不是一回事。机器人所说的“正义”并不是一个抽象的概念,而是很具体的内容。法斯陀夫让以利亚试着问丹尼尔正义是什么,丹尼尔的回答是:“所谓的正义就是让所有的法律都发挥应有的效力。”
以利亚不得不祭出杀手锏,突然问丹尼尔昨天晚上去哪了?丹尼尔毫不迟疑的说他去了卫生间。却不是以利亚想的那样去方便,而是去查看那里是否有窃听设备。因为出门之前没有看出丹尼尔机器人身份的洁西,回来的时候却知道了这个秘密,丹尼尔猜测他和以利亚的谈话被窃听了。
以利亚又指出,大城里只有他和局长两个人知道丹尼尔是机器人这个秘密,除此之外就只有丹尼尔自己知情了。丹尼尔趁着以利亚去卫生间的机会把这件事张扬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大城里来了一个带武器的机器人警官,想尽一切办法把事情闹大,好让太空族有借口占领大城。太空族并不愿意真的牺牲一个人,于是设计让局长看到一个酷似萨顿博士的机器人被杀死,却让真正的萨顿博士假扮机器人来到大城展开行动。因此,以利亚才会让局长远程见证自己解开谜底,以防太空族杀人灭口。
看到以利亚的分析越来越离谱,法斯陀夫只好让丹尼尔露出衣服下的手臂,向以利亚展示他仿生皮肤下面的金属骨骼。以利亚顿时哑口无言,局长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大笑。以利亚觉得自己搞砸了,这下工作估计也保不住了。法斯陀夫却在安慰以利亚,还告诉以利亚一些局长都不知道的内幕:太空族不敢轻易接触地球人实际上因为防疫问题。
一开始他们离开地球来到完全没有病菌的新世界,除了自身带去那一小群微生物,再没有其他致病因素。渐渐地,外围世界变成了零疾病的环境,因此太空族获得了超长的寿命,同时也越来越不能承受外来疾病的侵袭,这也是禁止地球游客或移民踏足外围世界的原因。
寿命增长以及死亡率下降,太空族为了继续过舒适的生活不得不限制出生率。这使得外围世界的社会太过稳定,从而失去了进取精神。殊途同归,地球人则被禁锢在钢穴里,也没有了继续开拓银河系的能力。以萨顿博士和法斯陀夫为代表的太空族在地球上建立了太空城,打算向大城引入机器人,让它们抢走地球人的工作,最后迫使这些失业者去开拓新世界,让人类文明摆脱衰退甚至灭亡的命运。没料到的是,地球人并没有像他们设想的那样发展,反而把祸端都怪罪到机器人头上。
以利亚没有被解雇,还得继续和丹尼尔一起查案。局长对丹尼尔身份泄露一事提出了一种解释,在鞋店冲突中也许有机器人厂的技师或者专业人士认出了丹尼尔是机器人。
为了安全起见,以利亚为自己和丹尼尔申请了一间双人宿舍,从家里搬了出来。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丹尼尔注意到有人在盯着他们看,其中就有在在鞋店闹事的那几个。以利亚推断市政厅里有高层有他们的眼线。果然,他们出了食堂后仍被这几个人跟着。以利亚带着丹尼尔在捷运带人群中左右横跳上下狂奔终于甩掉了尾巴。他们回到位于核电站附近的宿舍不久,以利亚的儿子班特莱突然造访,说是妈妈洁西让他来的,他打电话到警察局办公室就轻易问出了以利亚的新住处。
以利亚用隔离波电话把华盛顿的机器人专家安东尼·杰瑞格博士约到警察局见面。以利亚说出两种可能,一是有人穿过旷野进入太空城行凶,二是机器人穿过旷野进入太空城行凶。杰瑞格博士称,前者不太可能,后者绝无可能。地球人虽然有空旷恐惧症,但还是有可能客服的,而机器人学第一法则绝对不可逾越。
以利亚问:“有没有可能制造不具第一法则的机器人呢?”杰瑞格博士解释,在制造正子脑的过程中,牵涉到庞大的数学和电子学。若想制造一个正子脑中没有三大法则的“非阿西宁正子脑”机器人,必须发展一套崭新的基本理论,这需要很多专家花上至少五十年的时间,更何况人类怀有强烈的科学怪人情结。
以利亚又问为什么要造人形机器人。杰瑞格博士回答,因为在自然界,人形是最成功的一种广用形体。一切科技都是以人形为基础模型,从汽车、飞机到桌子、椅子、刀子、叉子,都是根据人类的大小规格和运作方式来设计的。因此,让机器人模仿人类的形状,要比重新设计各种用品和工具简单得多。此时,杰瑞格博士突然意识到一旁的丹尼尔原来是机器人,大吃一惊。
以利亚一直对丹尼尔曾经用手铳威胁人类耿耿于怀,他怀疑丹尼尔就是一个第一法则被修改的机器人。以利亚甚至怀疑丹尼尔就是凶手,因为他在行凶后可以把手铳藏到肚子的空腔里,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现场无法找到凶器。因此以利亚找杰瑞格博士来给丹尼尔做测试,看看他到底受不受第一法则的限制。
杰瑞格博士的测试方法非常奇特,他像医生给病人检查身体一样,一边问问题,一边拿着秒表计时,并且让丹尼尔做出各种动作配合,最后还用一个自制的计算尺进行计算。只用了15分钟,杰瑞格博士就确定丹尼尔配备了完整的第一法则,所以他不可能杀人。以利亚觉得一定是杰瑞格博士搞错了,要不就是丹尼尔在假装自己受到第一法则的制约。杰瑞格博士说,“作假”这件事根本不存在于机器人的意识中。最终丹尼尔亲自打消了以利亚的疑虑,他让以利亚打开自己佩带的那一把手铳,这是一柄从未装过电囊根本无法使用的手铳。
就在丹尼尔怀疑以利亚的妻子洁西可能涉案的时候,洁西突然来警察局自首。洁西承认自己是怀古组织的成员,然而她并没有参与谋杀。在丹尼尔的提示下,洁西交代出组织里有一个酵母工,名叫法兰西斯·克劳沙。克劳沙是一名怀古分子,他们的口号是“回归大地”,极端仇视机器人。以利亚居然用法斯陀夫的口吻和克劳沙展开辩论,说地球人何不干脆接受机器人的帮助,开拓新世界。
警察局里的机器人秘书机·山米被人用阿尔法喷射器杀死。以利亚是最后一个见到机·山米的人,并且那只阿尔法喷射器来自以利亚新住处附近的核电站,因此以利亚成了嫌疑最大的那个人。同时,这件事让以利亚意识到自己已经接近萨顿博士谋杀案的真相了,凶手感到了威胁才会想办法对付以利亚。
此时,太空族却要终止调查,并且放弃太空城,准备撤离地球。因为他们从以利亚身上发生的变化,开始相信地球人一定会向太空发展,于是这一阶段的目标完成了,萨顿博士一案的真相也不再重要。
眼看就要被抛弃的以利亚决定在这一天最后的时间里绝地反击。他叫上丹尼尔去和朱里斯局长当面对质。局长声称克劳沙供出以利亚的妻子耶洗别·贝莱。而耶洗别这个名字克劳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知道,据此以利亚确信局长就是幕后黑手。
原来朱里斯·恩德比局长是一位狂热的怀古分子。通过与萨顿博士合作,局长知道了太空族想迫使地球人开拓新世界的计划。局长认为只要摧毁丹尼尔就可以挫败太空族,阻止整个计划的实施。因为目前为止丹尼尔是唯一一个人形机器人。于是局长命令机·山米带着手铳穿过令地球人无法适应的旷野进入太空城,自己则从关卡正常进入,打算用这把手铳摧毁丹尼尔之后再让机·山米把凶器带走。
在这个过程中朱里斯局长不慎把眼镜弄丢了,再加上丹尼尔和他的设计者萨顿博士长相非常相似,导致局长误杀了萨顿博士。以利亚在三维影像中找到遗落在现场的眼镜,成为最好的物证。
然而太空族并不想起诉朱里斯局长,他们要挟局长帮助策动怀古人士离开钢穴,向太空发展。于是怀古人士将会成为地球人重新向外星殖民的先驱。
第九部《钢穴》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这一部里有一个关于以利亚和耶洗别的典故,以利亚是《圣经》中的一位先知,和以色列王亚哈的妻子耶洗别是死对头。传说中的耶洗别就是一个“怀古人士”,被称为“浓妆艳抹的女人”,因此小说里的洁西也喜欢化妆,来警察局自首,以利亚要带她离开时也不忘先补一下妆才走。各位可以自行百度,不提。
第十部《裸阳》
上一个案子了结不久,外围世界的索拉利也发生了谋杀,特别请求以利亚前去协助调查。地球方面也给以利亚安排了借机对外围世界进行实地考察的任务,此前地球人绝少有机会踏足外围世界。
以利亚被要求即刻动身,都来不及和家人告别就坐上了太空族的飞船经过多次跃迁飞到位于几光年之外的索拉利。在那里他又遇见了来自奥罗拉的机器人丹尼尔,从丹尼尔口中得知原来是汉·法斯陀夫推荐了他和丹尼尔一起侦办此案。奥罗拉是外围世界里实力最强的星球,所以他们的提议颇有分量。另外,丹尼尔对索拉利世界隐瞒了自己机器人的身份。
索拉利的陆地面积比地球略少,却只住了两万人。平均每个索拉利人拥有一万个机器人,所以这个星球上有一亿个机器人在活动。这里没有遮天蔽日的钢穴,所有人都生活在各自的庄园里,彼此绝少碰面。即使是夫妻,通常也只在“见面日”出现在同一栋房子里。索拉利对于以利亚来说就相当于可怕的露天旷野,因此丹尼尔用各种方法避免以利亚暴露在开放空间中,这也妨碍了以利亚获得外围世界的第一手情报。
索拉利人的房子里有许多房间,他们习惯每个房间只作一种用途,所以这么一座大房子只住一个人以及一大堆机器人。为了招待以利亚,他们特意建造了一栋新房子作为临时住所,并且配备了一堆机器人。
索拉利的安全局局长汉尼斯·葛鲁尔用逼真的三维成像技术现身给以利亚介绍了案情。这是索拉利两个世纪以来头一桩暴力事件。在地广人稀的索拉利几乎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因此这里连警察局都没有。死者名叫瑞坎恩·德拉玛,是一位婴儿学家。他的妻子叫做嘉蒂雅,根据葛鲁尔的说法,嘉蒂雅是唯一的嫌疑人。这就是全部案情。
第二天,以利亚用显像技术连线了嘉蒂雅。嘉蒂雅刚洗完澡,全裸出现在以利亚眼前,想到以利亚是从地球来的才裹上浴袍。嘉蒂雅说那一天是她和瑞坎恩的见面日,瑞坎恩来到嘉蒂雅家里就去了自己的实验室。当时,嘉蒂雅听到一声惨叫,跑去查看,就看到瑞坎恩满身血迹躺在地上,被钝器爆头。后来机器人就把现场打扫的一干二净,尸体也烧了。在索拉利是正常操作,这里没有保护现场这个概念。
丹尼尔认为刚刚嘉蒂雅试图用身体诱惑以利亚,让以利亚做出有利于她的判断。丹尼尔拿出葛鲁尔送来的调查报告,里边提到案发现场曾经有一个来历不明的机器人,出了严重故障,一直重复一句话:“你要杀我……”可是这台机器人也被拆掉了。丹尼尔认为案发当时现场不可能有机器人,根据第一法则,机器人会阻止人类互相伤害。总之,这个案子没有凶器、没有动机、没有目击证人,只有一个嫌疑人就是嘉蒂雅。
之后他们再次连线了葛鲁尔,葛鲁尔正在吃饭,他把丹尼尔支开,悄悄跟以利亚说,他相信索拉利上有一个追求变革的秘密组织,肯定是他们假手嘉蒂雅杀死了保守的瑞坎恩。此前瑞坎恩正在调查这个秘密组织,有迹象表明他们正在酝酿的阴谋将会威胁到包括地球在内的所有人类世界。然而,索拉利人口太少,根本没有类似人类学或者社会学这些东西,对人性的了解远远不及地球人,只好向地球寻求帮助。尽管如此,索拉利人却不希望奥罗拉人插手,因为奥罗拉有可能和这个阴谋有关。
葛鲁尔喝了一口水,突然痛苦的跌倒在地,显然是有人在他的水杯里下了毒。可是根据机器人的报告,没有任何人出现在葛鲁尔的家里。曾经在瑞坎恩被害后照顾料过嘉蒂雅的医生亚丁·索尔对葛鲁尔进行了远程治疗,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安全局长的职位暂时由葛鲁尔的副手考文·亚特比希代理,考文马上连线了以利亚,他劝以利亚停止调查回地球去,遭到以利亚的断然拒绝。以利亚使用嘴遁,得到代理局长批准他不采用远程连线而是要面对面晤谈的官方许可。
这时候丹尼尔警告以利亚继续调查将会面临生命危险,到时候他会果断采取措施,甚至不惜违背以利亚的意愿。为此丹尼尔还偷偷把以利亚手铳里的电放空了。 为了摆脱丹尼尔的过度保护,以利亚叫来其他三个机器人,然后对它们说丹尼尔跟它们一样也是机器人,所以并不需要听命于他。以利亚命令这三个机器人好好看住丹尼尔。
以利亚鼓足勇气走进开放空间,让“裸阳”直接照在身上,乘飞机去面对面拜访了索拉利的社会学家安索莫·奎摩特。奎摩特说:索拉利最早的开拓者是涅克松人。涅克松相当富裕,但是人满为患,不得不限制每家能拥有的机器人数目。有能力的涅克松人移民到索拉利,享受“机器人自由”的生活。为了防止索拉利人口增长重蹈覆辙,这里的移民和生育得到了严格的管控。于是在索拉利就形成了每个人都拥有大片领土,如非必要彼此绝不见面的社会。也是因此,索拉利才会发展出足以乱真的三维显像技术。
听到以利亚说出“面对面”这句话,奎摩特再也受不了和这个地球人共处一室,落荒而逃。不过他马上在别处用三维显像继续和以利亚会谈。之后,奎摩特又说了一堆在以利亚看来非常小儿科的社会学理论,身为索拉利唯一一位社会学家的奎摩特却引以为傲。他还提到瑞坎恩是主动承担婴儿工程师职责的,瑞坎恩还专门培养了一个助理,克萝丽莎·康特罗。另外瑞坎恩经常和奎摩特一起远程下棋。
以利亚去找克萝丽莎,在克萝丽莎的带领下,参观了瑞坎恩生前工作的育场。索拉利人所有的胎儿受孕一个月就会被取出来送到这里培养,直到他们长大成人。虽然有大量机器人帮忙,在育场工作仍然经常要直接接触这些“小孩”,比如,由于机器人学三大法则,让机器人惩戒不听话的小孩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这里的工作对索拉利人来说非常不愉快。以利亚想到克罗丽莎可能是杀死瑞坎恩的凶手,因为她可以适应和他人的近距离接触。克罗丽莎大笑着反驳说自己的基因健康指数是索拉利有史以来的第三名,有这样基因的人不可能变态到做出敲碎人脑袋这类事情。
通过参观育场以及克罗丽莎的介绍,以利亚对索拉利社会有了更多了解。比如,索拉利人把儿童时期也当做胚胎发育的过程,小孩子喜欢在一起玩就像胚胎发育时逐渐消失的尾巴一样,是个体成长的一个过程,直到他们适应了待在自己房间里只用显像技术沟通为止。小孩长大以后会被送去继承任何一个刚刚失去主人·的属地,而不是继承他们亲生父母的属地。一来他们之间根本不认识,二来父母大概率不会在小孩长大的那一天死去。因此,问一个人有没有小孩在索拉利是一个禁忌。同样“恋爱”、“结婚”这些词在索拉利也是禁忌,这里的“夫妻”是通过基因分析来配对的。
在参观户外草场时,以利亚努力适应着开放空间,这时有一名索拉利小孩用自制弓箭袭击了以利亚。幸亏克萝丽莎及时警告,以利亚才得以幸免。这件事全程都有一个机器人在场,却没有被阻止。
以利亚连线了嘉蒂雅,得知瑞坎恩生前一直和一个叫约珊·李比的机器人学家合作,且李比是嘉蒂雅的邻居兼好朋友,曾经经常用显像技术模拟一起散步。嘉蒂雅还说:瑞坎恩曾经说李比是索拉利的败类,因为李比是严格的独身主义者。
以利亚立刻连线李比,对这位机器人学家说:第一法则一直在被曲解,实际上第一法则所表达的意思是“机器人不得在知情的情况下伤害人类,或在知情的情况下因不作为而使人类受到伤害。”果真如此,机器人便很容易被用来进行谋杀,只要命令机器人做出谋杀过程中的某一个步骤,而这个步骤并不会直接伤害人类,那么这条命令就会被执行。只是,要想做到这一点,必须对机器人学有很深的造诣才行。这样一个逻辑如果被大部分人知道,特别是极度依赖机器人的外围世界知道,将会大大打击他们对机器人的信心。李比对以利亚说,嘉蒂雅和瑞坎恩不和,他们两个经常吵架,这或许就是动机。
以利亚和嘉蒂雅进行了面对面会晤,嘉蒂雅向以利亚展示了自己的力场彩绘艺术,并邀请他一起来一场真正的散步。就像嘉蒂雅接受和人面对面一样,以利亚也适应了开放空间。然而这种适应其实是暂时的,随着夕阳西下,两人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下聊天,以利亚看着红色的落日,一阵眩晕不省人事。多亏丹尼尔及时赶到,救下差点落入池塘的以利亚。
原来之前,丹尼尔就凭借嘉蒂雅的命令摆脱了机器人的看守。他先去育场寻找以利亚,发现索尔医生其实是嘉蒂雅的生父,因此丹尼尔得出了一种隐藏凶器的方法,就是嘉蒂雅在杀死瑞坎恩后,假装晕倒,实际上是为了把凶器藏在身体下面。索尔医生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在给嘉蒂雅治疗的时候偷偷带走了凶器。之后嘉蒂雅害怕有人查出真相,先下毒谋害葛鲁尔局长未遂,又把以利亚带到开放环境,打算制造一场意外溺水的事故。以利亚否定了丹尼尔的推理,原因是丹尼尔的推理虽然逻辑缜密却不合理,关键是以利亚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第二天,以利亚召开会议,涉事人员都以显像技术出现。以利亚从动机、机会、凶器三个方面逐一驳斥了嘉蒂雅是唯一可能的凶手这一说法。最后以利亚说出真正的凶手必须是一个精通机器人学的专家,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对机器人下达足够完美的指令,让机器人成为他行凶的工具。
因为机器人的大规模应用,在索拉利上逐渐发展出一套机器人文明。这里的人能够随心所欲的给机器人下达正确的命令,同时总有人的命令比其他人更高明,这样他就可以修改别人下的命令,而他下的命令则很难被修改。这实际上是对机器人控制权的一种争夺。显然嘉蒂雅并不是很在行,而只有李比有这个能力。
机器人学家李比正在研究还有正子脑的飞船,这种飞船因为无需人类驾驶,只要对它下达一些特殊的指令,就有可能化身威力巨大的武器,对其他世界发起进攻。瑞坎恩得知了李比的计划,表示强烈反对。因此李比趁瑞坎恩在嘉蒂雅领地的时候,假装使用显像技术,实则亲自潜入邻居嘉蒂雅的家中,使用一台机器人的手臂作为凶器杀死瑞坎恩,然后命令机器人把手臂装回去,并让其陷入故障,从而完成对嘉蒂雅的嫁祸。
之后,李比又用他高明的机器人操控手段给葛鲁尔局长下毒,接着利用机器人诱使育场的小孩对以利亚放冷箭,其实都是为了掩盖他把正子脑武器化的阴谋。众人恍然大悟,代理局长亚特比希正要下令逮捕李比,以利亚早已派丹尼尔到达李比的住处。李比得知将要和一个奥罗拉人面对面,于是在惊恐中服毒自杀了。
在丹尼尔的斡旋下,嘉蒂雅得以离开索拉利前往奥罗拉开始新生活。以利亚也圆满完成任务回到地球,同时他也带回了对外围世界的考察报告。以利亚发现了太空族的弱点,就是太空族的社会学知识异常匮乏,彼此之间缺乏交流,出生率极低,失去创新能力,整体在走向衰弱。然而地球也并不能坐享其成,因为钢穴把地球人和开放环境隔开,同样束缚了对外探索的可能,只有走出钢穴,拥抱裸阳才是正确的道路。
关于索拉利的谋杀案,仍有疑点。李比是一个极度害怕与人接触的索拉利人,在即将面对丹尼尔的时候居然宁愿选择自杀,这样的人不可能亲自跑到瑞坎恩面前,杀死瑞坎恩。其实凶手很有可能还是嘉蒂雅,因为嘉蒂雅是一个非常感性,容易冲动的女人,极有可能是她在盛怒之下做出了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嘉蒂雅内心渴望和人交流,索拉利的环境极度压抑着她的心灵,因此离开那里对她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
番外:《机器人短篇小说全集》之《镜像》
在进入第十一部《曙光里的机器人》的故事之前,先插播《机器人短篇小说全集》里的一篇《镜像》。话说丹尼尔突然造访地球,有要事请教以利亚。在“船底座η号”星船上有两位数学家,分别是年近280岁久负盛名的阿弗瑞德·巴尔·韩保德和不到50岁的杰出新秀杰纳欧·萨巴特,他们都指责对方剽窃了自己的学术成果。两人描述的的经过一模一样,都说自己先有了灵感,然后去征询对方的意见,并且得到对方的赞赏,等要发表这项成果的时候却发现对方也要发表相同的东西。又因为他们都是鼎鼎大名的学者,都不愿意接受来自外行人的审判,且这件事一旦公开,将成为一件丑闻,会对科学本身造成重大打击。两人也都同意私下了解,前提是只要对方承认剽窃行为,就允许对方发表这项成果,且对此事保密。就这样互为镜像,都等着对方先认错。
但是,负责处理此事的船底座η号的船长却等不及了,星船很快将会在奥罗拉降落,到时候丑闻就会爆发。更糟糕的是另外一种可能,如果其中一位数学家出于避免丑闻的高贵动机而选择让步,或者明明有错的一方偏偏装作是为了大义而认罪,从而将阴霾永远甩给无辜的一方。那样船长都将会因为有可能冤枉了好人而无法安心。
有趣的是恰好有两个同一型号的机器人见证了此事,它们分别是两个数学家的贴身仆人。这两个机器人也都毫无保留的支持主人的说法。依然是镜像。于是问题就变成了究竟是谁的机器人在说谎。机器人通常不会说谎,除非是根据第三法则借着无害的谎言以求自保,或者根据第二法则服从人类的命令说谎,或者根据第一法则,为了避免使人类受到伤害而说谎。
以利亚首先连线了年轻数学家萨巴特的机器人机·艾达,他对艾达说:你的主人萨巴特还年轻,假如他名誉受损还有很多时间来恢复,而且世人会把曾经的错事当做是他血气方刚的一时糊涂而很容易原谅。但是韩保德就没有太多时间了,他的错误将会导致原本纯洁无瑕的声誉毁于一旦,且再也没有机会补救。因此这件事对韩保德可能造成的伤害远远大于萨巴特。
机器人艾达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思考,然后说自己之前说了谎,是他的主人萨巴特剽窃了韩保德的学术成果。以利亚命令艾达对这件事严格保密,然后连线了另一个机器人。
这一回,他对韩保德的机器人机·普瑞斯顿说:你的主人韩保德早已功成名就,因此他能够挺过任何难关。而且人们会认为就算他剽窃了别人,也不过是老人家一时糊涂,丧失了判断力,这对他过去的丰功伟绩不会造成太大影响。然而萨巴特的地位远不如韩保德稳固,这样的污点很有可能断送这个年轻人的大好前程。因此这件事对萨巴特可能造成的伤害远远大于韩保德。
机器人普瑞斯顿经过长考,结果话说了一半就停摆了,镜像终于被打破。以利亚开始做出推理:假如机器人需要把未经强化的实话转为谎话,根据机器人法则就可以办到,并不会有太大问题。而假如机器人要把经过强化的谎言转为实话,则会陷入机器人法则相互矛盾的情况,将使电子脑受损甚至停摆。那么,结论就是韩保德的机器人说了谎,也就是韩保德说了谎。之后对韩保德的质问也证实了的确是韩保德试图剽窃和霸占萨巴特的学术成果。
案件顺利解决,但是丹尼尔还有疑问。他说,机器人法则有着明确的优先顺序,即使出现矛盾,也会因为第一法则优先于第二、第三法则,第二法则优先于第三法则而很快得到解决。因此,由谎言转为实话其实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以利亚认为丹尼尔说的很对,实际上以利亚并不是靠机器人的反应才得出最后结论的,他一早就有了自己的判断。这个镜像事件从一开始就有一个明显的非对称因素,即两人的年龄不同。设想假如一个年轻人有了惊人的发现,他很可能会去征询老者的意见,并且期待得到认可。反过来,一个老者有了新突破,则不大可能主动去跟一个晚辈去讨论。同样,一个年轻学者不太可能去偷一位学界泰斗的成果,相反已经功成名就的老者很有理由认为某个年轻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做出这样的成果。这就是以利亚根据人之常情做出的判断,当然以利亚也承认这里面充满了不确定因素,很有可能就会搞错,所以他其实不是很情愿帮这个忙。
第十一部《曙光里的机器人》
连破奇案的以利亚很快成为名扬全宇宙的大侦探。他和丹尼尔的传奇经历还被拍成了超波剧,无论是地球还是外围世界,几乎没有不知道神探以利亚的。因为索拉利的经历,以利亚开始带领身边的人走出钢穴,去做适应开放空间的尝试。
汉·法斯陀夫博士因为涉嫌“谋杀”一个人形机器人而陷入政治危机,于是请以利亚前去奥罗拉查明真相。地球方面当然予以配合,毕竟法斯陀夫是支持地球开拓新世界的温和派,但是同情地球恰恰也是法斯陀夫被政敌攻击的“弱点”,因此以利亚此行必须非常谨慎。万一失败,地球方面也会想办法把锅全部甩给以利亚个人,以求自保。
可怜的以利亚很快就被送上了前往奥罗拉的飞船,只有儿子班特莱一个人给以利亚送行。临别前,班特莱对父亲说:你是一个好人,却没有英雄气质,完全不是超波剧里演的那样。
“让太空城从地球上消失的是你,把奥罗拉争取过来的是你,移民外星计划的创始人也是你。你对地球所作的贡献比整个地球政府还要多,却没有人感激你。”
按照惯例,以利亚在飞船上经过一系列的检测和消杀的,为他提供服务的是一个眼里有光的金属机器人,名叫机·吉斯卡·瑞文特洛夫,由法斯陀夫设计制造。之后丹尼尔才和以利亚碰面,他们先讨论了一番对于机器人是否合适使用“杀死”一词,最后决定用“机杀”来代称这一事件。以利亚从中发现,奥罗拉人平时不区别机器人和人类可能只是表象,骨子里奥罗拉人和地球人一样,都坚信机器人不过是一台机器而已。以利亚想到可以通过守在门外的吉斯卡来验证这一结论,可是一转念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们开始讨论案情,法斯陀夫一共制造了两个外表和真人无二的机器人,其中之一詹德·潘尼尔死于“心智冻结”,于是丹尼尔现在是唯一一个人形机器人。制造这种机器人的技术只掌握在法斯陀夫一个人手里,且他不准备再造第三个这样的机器人出来。因为奥罗拉人平时并不区分人类和机器人,因此杀死机器人也会被认为是一项严重的罪行,虽然未必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却足以葬送法斯陀夫的政治生命。而身为奥罗拉最伟大机器人学家的法斯陀夫自己承认:整个奥罗拉只有他自己有能力令詹德·潘尼尔心智冻结,却又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经过跃迁,飞船飞临“曙光女神”奥罗拉,以利亚很想从舷窗看一眼这颗行星。吉斯卡仿佛猜中了以利亚的心思,给以利亚准备了一台天体模拟仪,这是一种通过刺激人类大脑视神经从而让人感觉身处宇宙群星之中的装置,以利亚对这种体验欲罢不能。
飞船即将着陆的时候,以利亚还在使用天体模拟仪,一时出神,忘了关机,突然闯入一个全新的开放空间,让以利亚一度陷入昏厥,甚至误以为自己被合伙欺骗并且带回了地球。最先冲进来查看情况的是“铁人”吉斯卡。
法斯陀夫亲自把以利亚接到自己家里,奥罗拉是一个相对寒冷的行星,和索拉利不太一样这里可以面对面。整个奥罗拉共有两亿人口,平均每人有50个机器人。法斯陀夫和以利亚一边用餐一边讨论案情,丹尼尔和吉斯卡待在专门为机器人设计的壁凹里。法斯陀夫提到传奇的苏珊·凯文让会读心术的骗子机器人陷入心智冻结的传说故事,用以说明如今让机器人,特别是法斯陀夫制造的人形机器人心智冻结会非常困难,除了法斯陀夫自己,谁也不可能做到。而法斯陀夫自己清楚他没那样做,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机器人詹德是自己坏掉的。法斯陀夫能够通过数学计算来证明这种可能的确存在,但是没办法证明詹德之死也是这样一个过程。因此,法斯陀夫把以利亚找来就是为了请他想办法让别人相信詹德死于自发性心智冻结。
以利亚马上做出推理:法斯陀夫把以利亚找来,其实是想用以利亚之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因为,反对法斯陀夫的人害怕神探以利亚真的证明法斯陀夫是无辜的,假如他们想办法解决掉以利亚,社会大众就会转而同情法斯陀夫,并且认为法斯陀夫的敌人也相信法斯陀夫是无辜的,于是宁肯除掉以利亚也不愿意看到以利亚展开调查。总之,只有以利亚的死亡才能够换来法斯陀夫的清白。所以法斯陀夫请以利亚来,其实是为了杀死以利亚。
法斯陀夫突然抓起调味瓶砸向以利亚,以利亚来不及做出反应。一直守旁边的丹尼尔及时出手,阻止了伤害的发生。法斯陀夫用事实证明,他派了两个出色的机器人来保护以利亚,并且对他们下了命令使得任何人都不可能伤害到以利亚分毫,包括法斯陀夫自己在内。
这里就出现了比索拉利更复杂的机器人命令模式,可以想象这样的场景,两个人像下棋一样争夺机器人的控制权,他们要在下命令的时候要考虑各种攻防漏洞。只有绝顶高手的才能让他的机器人很高的完成任务。
以利亚自认为没能力从技术上证明詹德之死纯属偶然,只好从案件的三要素:方法、机会和动机上排除法斯陀夫作案的可能。
使詹德心智冻结的方法只有法斯陀夫自己掌握,且相关指令可以在任意时间任意地点下达,所以方法和机会都不能排除法斯陀夫的嫌疑。然后,法斯陀夫自己解释了他有杀死詹德的动机。在奥罗拉上,有人打算利用人形机器人开拓新世界,那样不必派人去到荒凉的星球,人形机器人就可以把那里改造成完全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而法斯陀夫认为那将会是一个又一个奥罗拉而已,永远不会有什么新的变化。因此,至少在法斯陀夫的政敌看来,法斯陀夫一定是害怕自己开发的人形机器人被用来开拓新世界,所以暗中发起了一个毁灭人形机器人的计划。这就是法斯陀夫杀死詹德的“动机”。同时这也是法斯陀夫不再制造更多人形机器人的原因。
但是法斯陀夫仍然坚称自己是清白的。说自己是唯一可能凶手的是他,说自己清白的也是他。反正难题都交给以利亚去解决,而把以利亚找来的建议最初是法斯陀夫的新邻居嘉蒂雅提出来的。法斯陀夫把詹德借给了嘉蒂雅使用,然后这期间詹德就出事了。嘉蒂雅觉得自己不光“克夫”,还克机器人。
法斯陀夫有一个女儿叫做瓦西莉娅,在法斯陀夫的培养下也成为一名机器人学家。父女两人亲密无间,可是后来两人关系破裂了。嘉蒂雅长得非常像瓦西莉娅,所以法斯陀夫就把嘉蒂雅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照顾,这样才把自己最珍贵的人形机器人詹德借给嘉蒂雅,希望能够带给这个背井离乡的可怜女孩一点安慰。结果嘉蒂雅把詹德当做了自己在奥罗拉的丈夫。以利亚推测,詹德可能面对了和苏珊·凯文故事里那个拥有读心术机器人相同的处境,即詹德为了减轻嘉蒂雅的痛苦就要配合她,扮演她的丈夫,但是这样做又无形中对嘉蒂雅造成伤害。正是这种两难境地迫使詹德进入心智冻结状态。
法斯陀夫马上就推翻了这个结论。他说如今的机器人较凯文博士那个时代已经进步太多了,他们的正子脑有能力给这两种伤害做出定量分析,然后两害相权取其轻。假如出现两种伤害等量齐观的情况,机器人也能够根据量子随机性任选一个方案,然后毫不犹豫的行动。即便是真如以利亚所说,詹德就是因为嘉蒂雅而死,那么公开这件事势必会对嘉蒂雅造成更大的伤害。政敌还可以继续攻击法斯陀夫,说他把詹德送给嘉蒂雅就是为了让詹德陷入两难境地然后坏掉。总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以利亚对法斯陀夫说他昨天晚上有一个稍纵即逝的灵感,可惜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法斯陀夫建议使用心灵探测仪来找出这个灵感,以利亚当然拒绝,因为心灵探测仪通常是用来对付罪犯的,而且极有可能对人脑造成永久性损伤。
法斯陀夫是奥罗拉最杰出的机器人学家,却不是机器人研究院的成员,因为机器人研究院恰恰是法斯陀夫政敌“母星党”的大本营,他们主张由奥罗拉主导并使用机器人开拓新世界。法斯陀夫的女儿瓦西莉娅就是机器人研究院的创始人之一。瓦西莉亚由法斯陀夫亲自抚养长大,自小就懂机器人学,曾经用高明的手法对吉斯卡的程序作了修改。吉斯卡是瓦西莉亚小时候最好的伙伴。后来瓦西莉亚向父亲“献身”遭到拒绝(在奥罗拉,没有乱伦这个概念),于是深受打击,父女反目成仇,从此不再来往,瓦西莉亚也失去了吉斯卡。
以利亚去找瓦西莉娅想请她作出有利于法斯陀夫的证言,遭到断然拒绝。在瓦西莉娅看来,法斯陀夫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科学狂人。他醉心于研究人脑的运作,认为人脑也有类似于机器人三大法则的“人脑法则”,据此可以建立一套研究人类行为的数理科学,用以预测人类的未来。他将这门科学称为‘心理史学’。法斯陀夫之所以开发人形机器人,也是为了研究人脑建立的模型。就连亲自抚养瓦西莉娅也是为了观察人脑的发育。亲生女儿都能成为法斯陀夫的试验品,可想而知法斯陀夫帮助嘉蒂雅也不过是为了研究索拉利人的大脑。
以利亚想到自己的处境,法斯陀夫曾建议对自己使用心灵探测仪,不禁背后一凉。从瓦西莉娅家里出来,以利亚在公共卫生间遇到曾经追求过瓦西莉亚后来又追求嘉蒂雅的发型师山提瑞克斯·格里迈尼斯。格里迈尼斯想跟以利亚解释自己跟“机杀”案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此前以利亚询问嘉蒂雅的时候,让嘉蒂雅觉得以利亚怀疑自己的追求着有可能涉案,于是嘉蒂雅自作主张质问了格里迈尼斯,然后格里迈尼斯又通过嘉蒂雅问到以利亚的去向。
通过格里迈尼斯,以利亚找到机器人研究院的院长凯顿·阿玛狄洛。阿玛狄洛一开始就挑明将会在第二天让立法局主席终止以利亚的调查。
阿玛狄洛讲了他对于由人形机器人开拓新世界的设想,送去建造新家园的不仅有男机器人,还要有女机器人和小孩机器人,甚至还会有可以生育下一代的机器人。这样就可以建成设施完善的新世界,人类特别是奥罗拉人可以直接搬过去。
以利亚质疑说,机器人小孩毕竟和人类小孩不同,前者永远不可能长大。假如真的发展出和人类社会完全一样的机器人社会,那么人类真的能指望“鸠占鹊巢”吗?机器人会不会因为自身太像人类,而使机器人法则出现偏差,从而把自己视为应当优先保护和服从的对象呢?
阿玛狄洛表示,相较于看到地球人建立一个到处都是“蜂窝”的银河帝国,奥罗拉人无论如何更愿意看到以奥罗拉为模板的机器人帝国。因为太空族对于如何操控机器人有着充分的自信。以利亚再次意识到此行的成败不止关息法斯陀夫的清白以及自己的前途,还事关地球人的出路甚至整个银河系的未来。
阿玛狄洛和以利亚经过了冗长的谈话,又邀请以利亚参观机器人学院,还想留以利亚吃晚餐,等到外面下起瓢泼大雨才肯放以利亚走。以利亚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他必须回到法斯陀夫的住处,于是克服地球人对风雨的极度恐惧登上气翼车。气翼车由吉斯卡驾驶,在风雨中异常颠簸。原来他们的气翼车停在机器人学院时遭到了人为破坏,而且丹尼尔觉察到有人正从后面追来。纵使吉斯卡驾驶技术超凡绝伦,气翼车还是在大雨中抛锚了。
危急时刻,以利亚命令吉斯卡先带丹尼尔离开,等把丹尼尔藏好再回来找他。果然,尾随而来的一大群机器人的目标正是丹尼尔,它们对独自留在车上的以利亚弃之不理。这群机器人显然是阿玛狄洛派来的,以利亚判断如果它们无功而返,阿玛狄洛有可能再派人来对付自己。以利亚鼓足勇气独自冲进雨中,结果昏倒在一片树林里。失去意识之前,以利亚相信吉斯卡会最先找到自己。
吉斯卡凭借出色的车技把这辆被人动了手脚的气翼车开出了远超预期的路程,所以他们抛锚的地方距离嘉蒂雅的住宅已经非常近了。丹尼尔在嘉蒂雅那里足够安全,以利亚也被救了回来。率先找到以利亚的果然是吉斯卡。虽然又是淋雨,又是昏倒在野外,但是完全不必担心会引发什么严重的疾病,因为这是在奥罗拉——一个没有致病菌的星球。一碗热鸡汤就让以利亚重获新生,还和嘉蒂雅滚了床单。
第二天,主席先生和阿玛狄洛联袂而来,加上法斯陀夫和以利亚,这四个人的会议结果将决定银河系的未来。
会议中法斯陀夫和阿玛狄洛唇枪舌战,争论焦点落在是否应该让地球人有机会参与到新世界的开拓中来上,双方相持不下。进而阿玛狄洛指控法斯陀夫谋杀詹德就是为了阻止奥罗拉人利用机器人开拓新世界的计划。主席先生询问以利亚的调查情况,以利亚提出人形机器人技术并非绝对掌握在法斯陀夫一人手中,通过对已有的人形机器人测试或反向开发也可以掌握这项技术。阿玛狄洛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就把注意力放在了詹德和丹尼尔身上。阿玛狄洛得知詹德借给了嘉蒂雅使用,于是派格里迈尼斯定期和嘉蒂雅一起外出散步,借机潜入嘉蒂雅家中对詹德进行测试,事后再通过巧妙的命令擦除詹德这部分记忆。以利亚指出,詹德很有可能就是被阿玛狄洛不小心弄坏的。
这一指控彻底激怒了阿玛狄洛,他脱口而出:自己对詹德做的事绝无可能导致心智冻结。从而间接承认了以利亚的推测是正确的,阿玛狄洛一败涂地。最终在主席先生的斡旋下,法斯陀夫主动提出让奥罗拉和地球,以及其他太空族世界一律拥有开拓银河的自由,他也会加入机器人研究院,并且共享自己关于人形机器人的知识以协助阿玛狄洛实现他的机器人开拓计划,前提是要阿玛狄洛承诺永远放弃报复地球的念头。
神探以利亚再次锁定胜局,可是仍有一件事让以利亚心存疑虑。当然不是因为担心阿玛狄洛继续排挤地球,以利亚已经帮助法斯陀夫在立法局取得了绝对稳固的优势。在回地球之前,以利亚跟嘉蒂雅依依不舍的道了别。之后以利亚单独带着吉斯卡来到花园里的一颗树下,促膝而坐。以利亚终于说出心中的疑惑:“机杀”案真正的凶手绝不是阿玛狄洛或者任何人类,而是吉斯卡。
法斯陀夫的女儿瓦西莉娅小时候在对吉斯卡的程序进行修改的时候,无意间使得吉斯卡获得了心灵感知和干扰能力,这种能力使得吉斯卡能以全新的方式诠释第一法则。
首先他意识到自己的能力不会被人类轻易接受,因此必须在有人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进行一定的心灵干扰来遮蔽它。第二,让人类知道如何制造心灵感知机器人将对人类造成伤害,因此吉斯卡必须对这一能力如何产生的具体方法保密,于是必须阻止人类对自己提出类似的问题。第三,心灵干预必须非常谨慎,否则就有可能自我暴露。以利亚想到从登上前往奥罗拉的飞船以来,这一路所经过的一个又一个稍纵即逝的灵感和一转念,会不会都是拜吉斯卡所赐。
吉斯卡可以直接用心灵感知能力从法斯陀夫那里学习机器人学理论,为了阻止将会给人类造成巨大伤害的阿玛狄洛的计划,吉斯卡就让詹德心智冻结。当法斯陀夫陷入困境的时候,吉斯卡又促使嘉蒂雅向法斯陀夫建议把以利亚找来调查“机杀”案。吉斯卡就可以通过以利亚的表现来验证法斯陀夫关于由地球人建立银河帝国的想法是否实际可行。
以利亚克服了重重困难,勇敢走向开放空间的表现让吉斯卡对法斯陀夫的想法深信不疑。在研究人类心灵的过程中,吉斯卡隐约看出人类行为也受到类似一些法则的规范,就像机器人三大法则那样,只不过人类法则是统计性的法则,只对数量足够庞大的群体起作用。吉斯卡把这个想法轻轻植入到法斯陀夫心中,让法斯陀夫提出“心理史学”这门学科,最终将会发展成一项可以预测未来的科学。太空族的长寿和机器人文明已经式微,地球人将会掀起新一波的人类扩张,心理史学总有一天会大放异彩。
《曙光里的机器人》到此结束。
第十二部《机器人与帝国》
距以利亚·贝莱大破奥罗拉机杀案已经过去二百年。地球人在汉·法斯陀夫的帮助下,积极行动,在银河系开拓了一个又一个“殖民者世界”。太空族却裹足不前,原本五十个太空世界一个也没有增加,嘉蒂雅的母星索拉利还被废弃了。索拉利人不知去向,只留下两亿多个无主机器人。
奥罗拉这边,机器人学研究院院长凯顿·阿玛狄洛的人形机器人开发计划也无疾而终。另外,太空族因为超长寿命和低生育率比地球人更加惜命,所以更不愿意亲自去冒险开拓新世界。法斯陀夫死后,反对势力重新抬头,阿玛狄洛推动奥罗拉以及所有太空族世界采取对抗地球人的政策。
法斯陀夫把丹尼尔和吉斯卡这两个机器人作为遗产留给了嘉蒂雅,特别嘱托嘉蒂雅一定要把吉斯卡永远留在身边。很多年以前以利亚和嘉蒂雅最后一次见面时,也叮嘱她一定要把丹尼尔当做朋友,要对吉斯卡言听计从。
39岁的以利亚·贝莱的七代玄孙丹吉·贝莱,全名丹尼尔·吉斯卡·贝莱,来奥罗拉找到233岁的嘉蒂雅,想请她一起去索拉利拾荒。因为此前的两艘太空商船全军覆没,所以丹吉想到找一个索拉利人做向导会安全一点,而嘉蒂雅可能是全银河最后一个索拉利人了。嘉蒂雅也很想故地重游,特别是眼前这个大胡子船长还是恩公的后代,就带上丹尼尔和吉斯卡登上了丹吉的太空商船。
一行人在索拉利着陆,这里果然遍地都是机器人,由于没有了主人给安排工作,一个个都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嘉蒂雅来到自己以前住过的地方,这里早已物是人非。
一位妙龄女子朝他们走来,嘉蒂雅认出这是一个机器人。丹吉不相信,正想上去搭讪,那女子突然发难将丹吉打翻外地,缴了械,并且冲他说:“你不是人类。”丹尼尔上前保护丹吉,结果两个机器人扭打在一起。嘉蒂雅赶紧操着索拉利口音命令女机器人立即住手。
命令奏效了,丹尼尔夺回了手铳。原来她是负责管理其他机器人的“监督员”机器人,名叫兰达莉。嘉蒂雅命令兰达莉把丹吉和丹尼尔认作人类。这一命令完全不起作用。一大群机器人开始向这边聚拢,其中有两个机器人抬着核反应倍增器打算摧毁丹吉的飞船。
嘉蒂雅命令丹尼尔开枪干掉兰达莉,因为兰达莉太像人类,受制于机器人学第一法则的丹尼尔居然犹豫了。兰达莉反应更快,再次夺取手铳,丹吉上前帮忙也被一脚踢飞,嘉蒂雅急忙挡在丹尼尔前面,想阻止兰达莉继续暴走。丹尼尔怕嘉蒂雅受伤,一把将她推开。
关键时刻,去巡山的吉斯卡赶了回来,远程使兰达莉停摆。吉斯卡拥有感知和操控人类心灵的能力,对付机器人的正子脑更是不在话下。没了监督员,剩下的机器人也停止行动。众人相互搀扶逃回飞船,丹吉命令手下把核反应倍增器带走,就赶紧起飞离开了索拉利。
丹尼尔认识到机器人学三大法则的漏洞在于对机器人来说“人类”这个概念有可能被曲解。通常情况下,为了避免误伤人类的事件发生,输入机器人的“人类”这个概念十分宽泛,这就是丹尼尔犹豫的原因,也是其他机器人都听命于兰达莉的原因,还是很多机器人会把丹尼尔当做人类的原因。吉斯卡能果断采取行动是因为他能感知到兰达莉脑袋里的正子脉冲,这让他在区别人类的时候不再拘泥于外表。设计兰达莉的人,对“人类”这个概念进行了窄化,很有可能将人类等同于索拉利人。
嘉蒂雅和丹吉都不知道兰达莉停摆的真正原因,丹吉误以为是嘉蒂雅的命令使兰达莉的程序陷入冲突烧坏了正子电路。这就使丹吉船长请来嘉蒂雅做向导这件事变得十分明智,也使嘉蒂雅变成击败“邪恶”机器人的英雄。
丹吉想把索拉利之行的唯一战果,核反应倍增器送到贝莱星去。嘉蒂雅也只好跟着来到这个殖民者世界。这里没有机器人,却发展出来类似自动驾驶、自动点菜这种自动设备。地表逐渐被改造得郁郁葱葱,大部分人都住在地下建筑里,这一点当然是模仿地球上的钢穴。在殖民者世界里,地球是神圣而且崇高的存在。
嘉蒂雅在索拉利的英勇表现到了贝莱星被传的神乎其神,因此受邀去行星议会发表演说。没想到演说非常成功,这让嘉蒂雅成为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先前曾对她不敬的船员也都路转粉,变成小迷弟发誓要永远追随左右。这激发了这位两百多岁的老奶奶捍卫宇宙和平的雄心壮志。事后丹尼尔问吉斯卡时得到的回答是吉斯卡几乎什么也没做。这件事让吉斯卡领悟到群众的心灵比单个人的心灵更容易受到操控,他把这一条称为心理史学第一法则。
同时,嘉蒂雅根据她在索拉利和奥罗拉的生活经验悟出了一个“气体模型”理论。在太空世界里人与人之间像气体分子一样相互排斥,机器人填充了之间的空隙,进一步降低了人们相互之间的依赖。尤其是拥有海量机器人的索拉利人,变成更加冷漠的惰性气体。再加上超长的寿命,对各种情感越来越抗拒,逐渐把自己隔绝起来,导致社会固化,缺乏活力。推广到50个太空族世界之间的关系也是如此,每个世界都各自为政,互相之间极少往来,故步自封,停滞不前。
丹吉也有一套地球中心理论,他认为殖民者世界不会出现太空族的疏离是因为具有三大优势:第一,殖民者世界没有机器人;第二,他们靠双手亲自打造自己的家园;第三,他们有一个共同的信仰——地球。所有殖民者都心系地球,认为地球是最先进的世界,拥有丰富到难以想象的历史、文化和生态,且与每个人密不可分。因此殖民者无论走多远都想着有一天还会回到地球。
此时,奥罗拉发电文给贝莱星当局,要求他们把嘉蒂雅送回奥罗拉。这当然不是为了彰显对每一个奥罗拉公民的关心,而是一些列阴谋的一环。
阿玛狄洛一直对以利亚·贝莱怀恨在心,到了快300岁的时候仍梦想毁灭地球,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终于一个叫做列弗拉·曼达玛斯的年轻人提出了一个毁灭地球的方案。
曼达玛斯通过研究发现因为月球引发的潮汐效应使得地球成为全银河系地壳最薄的可住人星球,超薄的地壳使得放射性元素不均匀分布,产生的放射性远高于其他可住人星球,却又不至于超过危险数值。在这样的环境里,基因突变的频率很高,新物种的出现和灭绝都很快。这就促成了种类繁多且数量庞大的生命形式,直到达到了发展出智慧生物和文明的临界点。全银河唯一的智慧物种人类全都发源于地球,正是因为地球具有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如果想办法增强地球的放射性,就会使地球不再宜居从而遭到遗弃走向毁灭。
阿玛狄洛心里直呼内行!却故意面露疑虑,因为他暗中调查得知曼达玛斯的曾曾曾祖母是嘉蒂雅,这个索拉利女人和法斯陀夫以及以利亚渊源都很深。当阿玛狄洛询问曼达玛斯具体该怎么做的时候,曼达玛斯回答说只要有人形机器人就赢定了。
阿玛狄洛的仓库里正好有这么一批人形机器人,他们有男有女形态各异,都是法斯陀夫的亲女儿瓦西莉娅设计的。原本是为了代替奥罗拉人去开拓新世界,结果遭到了庸众的抵制,只好丢在这里吃灰。
瓦西莉娅为了躲避父亲,改名叫瓦西莉娅·茉露,并且远离奥罗拉。瓦西莉娅造访了所有太空族世界,直到法斯陀夫去世以后才回到奥罗拉。她发现每个太空族世界都对银河殖民者深恶痛绝,却各自为政,像是一盘散沙。在科技方面也都进展缓慢,却不约而同的都在研发核反应倍增器。其中只有索拉利是个异数,种种迹象表明他们正准备离开那个世界。瓦西莉娅认为索拉利人最有可能率先微型化、武器化核反应倍增器,并且装在飞船上。
同时,因为见识过奥罗拉的人形机器人原型机丹尼尔,刺激索拉利人也开发出来自己的人形机器人。另外,瓦西莉娅觉察索拉利人还在秘密研究精神感应机器人。正是这个发现,唤醒了瓦西莉娅的童年记忆。瓦西莉娅相信自己小时候对吉斯卡的修改使这个机器人拥有了精神感应能力。
瓦西莉娅认为一开始胜券在握阿玛狄洛突然被地球人以利亚击败,此后一直被法斯陀夫牢牢压制,直到法斯陀夫死后仍然毫无建树都是吉斯卡在背后感应和调整的结果。只要吉斯卡存在一天,阿玛狄洛就绝无可能成功。
阿玛狄洛一点也不相信,他觉得这都是瓦西莉娅的幻想。直到他派去索拉利的飞船被摧毁,而吉斯卡所在的殖民者飞船安然离开,才使阿玛狄洛动摇了。他要求贝莱星把嘉蒂雅送回奥罗拉的真实目的就是吉斯卡。
嘉蒂雅一回到奥罗拉就被请到机器人学研究院,丹尼尔和吉斯卡也跟着一起进了圈套。为了避免嘉蒂雅得知吉斯卡心灵感应能力,吉斯卡先让嘉蒂雅睡着了。紧接着瓦西莉娅突然现身,开始和吉斯卡叙旧。
瓦西莉娅声称自己才是吉斯卡的主人,早在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吉斯卡就归她所有了。吉斯卡则辩称那只是法斯陀夫借给她使用,等她离开法斯陀夫的时候就物归原主了。法斯陀夫死后,根据遗嘱吉斯卡归嘉蒂雅所有。只要嘉蒂雅坚持,吉斯卡就永远属于嘉蒂雅。瓦西莉娅又说自己曾经对吉斯卡的程序做出至关重要的修改,因此所有权当然归她。吉斯卡则认为法院很难支持瓦西莉娅的说法。双方在所有权上你来我往展开辩论。
最后瓦西莉娅命令吉斯卡擦除嘉蒂雅的记忆,顺带擦除丹尼尔以及阿玛狄洛所有知情人的记忆,这样吉斯卡就可以重新回到自己身边了。瓦西莉娅还论证了这样做对所有人造成的伤害最小。于是根据机器人第一、第二法则,以上命令牢不可破。
丹尼尔突然打破沉默,他说,第一法则并非至高无上。因为人类整体比个人更加重要,所以在第一法则之上还有一条“第零法则”,即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整体,或因不作为而使人类整体受到伤害。因此第一法则应该改为:除非违背机器人学第零法则,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或因不作为而使人类受到伤害。
瓦西莉娅指出“人类整体”是一个抽象概念,具体伤害也不可能被计算。因此所谓第零法则就是胡说八道。
吉斯卡也根据人类历史分析得出“人类整体”有可能被用来合理化任何事,所以他也不同意丹尼尔的第零法则。
瓦西莉娅先命令丹尼尔不准动,再命令自己的机器人拆毁丹尼尔,理由是丹尼尔试图逾越第一法则,这种机器人太危险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吉斯卡终于行动了,救下丹尼尔的同时修改了瓦西莉娅的记忆。随后唤醒嘉蒂雅,一起逃了出去,登上丹吉的飞船离开奥罗拉,准备前往地球。事后,吉斯卡跟丹尼尔复盘时解释说,自己并不相信了第零法则,而是把丹尼尔看做了人类。在吉斯卡这个机器人眼中丹尼尔越来越像人类了,不仅外表像,思维方式也跟人类一样,尤其是跟以利亚·贝莱很像。机器人对人类这一概念的理解可以窄化,也可以很宽泛。因此,在丹尼尔受到威胁时,吉斯卡可以根据第一法则采取行动。
通过瓦西莉娅的失利,阿玛狄洛终于相信吉斯卡有特殊能力,因此立刻派出战舰追击,阿玛狄洛和曼达玛斯两人也悄悄登上战舰。由于奥罗拉的战舰非常先进,且提前知道了嘉蒂雅一行的去向,因此很快就在太阳系追上了他们。
奥罗拉战舰的指挥官通过超波仪对丹吉说,丹尼尔和吉斯卡这两台机器人重伤了一名奥罗拉公民,需要移交给他们进行维修。被丹吉婉拒。指挥官用武力威胁,并且指出,在地球附近,丹吉的船员是不可能开火还击的,因为殖民者把地球看做神圣世界,万万不能在此地动武。
此时吉斯卡说他们的目标就是自己,将自己送过去就没事了。丹尼尔看出吉斯卡的用意,他绝不是打算牺牲自己,而是打算登上奥罗拉战舰后使用心灵控制能力解除这次危机。丹尼尔马上说,由于对方声称吉斯卡会对人类造成伤害,所以极有可能在吉斯卡靠近战舰的时候就将其摧毁。
嘉蒂雅绝对不允许自己的机器人遭遇不测,就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丹吉突然下令飞船加速向奥罗拉战舰的方向开去。这一招奏效了,奥罗拉人比地球人惜命,只得罢休。在奥罗拉战舰离开之时,阿玛狄洛和曼达玛斯坐着登陆艇偷偷飞向了地球。
嘉蒂雅在地球同样受到热烈欢迎,但是地球的噪音这让嘉蒂雅很不适应。嘉蒂雅坚持让丹尼尔和吉斯卡始终陪在身边,尽管机器人会让地球上产生反感。在一次演讲时,有人朝台上开了一枪。枪手居然是一个人形机器人,因此他的目标绝无可能是嘉蒂雅。在随后的询问中,这个机器人只透漏了一个“里”字就坏掉了。
丹尼尔根据已有的线索加上他在地球获得的资料终于推断出阿玛狄洛毁灭地球的手段,即使用核反应倍增器增大地壳的放射性,以达到摧毁地球的目的。而且阿玛狄洛手下曼达玛斯已经在地球上经营多年,肯定有一个秘密基地。如今地球上再没有人能够阻止阿玛狄洛的阴谋了,除了丹尼尔和吉斯卡这两个机器人。
丹尼尔和吉斯卡说服嘉蒂雅相信在地球上丹吉船长要比他们两个更适合担任保镖的任务。然后,两个机器人搭了一辆飞的去拜访了地球能源部的次长苏菲亚·昆塔纳女士。昆塔纳猜测“里”可能指的是“古代”曾经发生核泄漏事故的三里岛,并且主动提出要亲自驾驶飞车送他们过去。当然是因为这个次长是一名颜狗,被丹尼尔完美的外表深深吸引了。
早在七年前,曼达玛斯就奉阿玛狄洛之命多次来到地球,在人形机器人的帮助下,在地球上建造了14个中继站,根据他的计算,只要按照顺序激活,就可以让地壳的放射性不可逆的慢慢增强,使地球变得不再适合人类居住。这个过程大概需要一百到二百年。而且地球人会把这一切归咎于某种未知的自然现象,从而永远蒙在鼓里。
然而已经280岁的阿玛狄洛不愿意再等上那么久,他想在有生之年尽快看到地球的毁灭。于是,阿玛狄洛掏出手铳威胁曼达玛斯把装置的数值调到最大。
曼达玛斯表示,那样将会害死几十亿地球人,而且很容易就会被地球人找到真正的原因,从而引发星际大战,对包括奥罗拉在内的整个人类世界带来浩劫。阿玛狄洛显然并不在乎那么长远的事,他想要做的就是亲眼看到地球的毁灭。
吉斯卡在很远的地方就感应到阿玛狄洛的愤怒,和丹尼尔及时赶到,夺下了阿玛狄洛的手铳。可是面对两个奥罗拉人,吉斯卡和丹尼尔其实毫无办法,首先他们不能伤害人类,第二这两个人还都是杰出的机器人学家,他们太懂该对如何给机器人下命令了。
阿玛狄洛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脱口而出自己将要消灭地球人,于是吉斯卡果断使用心灵控制术对他进行了洗脑,副作用就是当场晕倒。
但是曼达玛斯则要难对付的多,他心里想着自己终将使地球陷入无政府状态,还会导致地球人和银河殖民者之间的矛盾,而太空族便能趁机消灭他们,一举夺下整个银河。然而却辩称自己的做法不会害死任何人,且会促使地球人永远离开这个星球,彻底摆脱束缚,和太空族一起拥抱更广阔的世界。他在撒谎的同时快速启动了装置,这一过程将永不可逆,地球将会在一百五十年后因放射性变得不再适合人类居住。
原来,吉斯卡认为曼达玛斯所说虽然都是谎话,实际上却可能是对的。于是根据丹尼尔的“第零法则”没有及时制止曼达玛斯,反而阻止了丹尼尔采取行动制止曼达玛斯。“第零法则”的应用严重损毁吉斯卡的正子脑。
吉斯卡利用最后的时间调整了丹尼尔的正子路径使丹尼尔获得了心灵感应能力,然后永远停止了运行。留下丹尼尔独自守护整个银河。
第十三部《繁星若尘》
伴随着人类对银河系的大规模殖民,行星共和国如雨后春笋般成立,之后再殖民邻近的行星,建立小型“帝国”,此消彼长,互相攻伐吞并,然后又催生反抗和瓦解。最晚崛起的太暴人凭借机动灵活的新式战术仅用五十年就征服了泛星云众王国。
反对太暴人统治的维迪莫斯牧主被捕遇害,他生前是天雾行星的权贵。老牧主的儿子拜伦·法瑞尔在地球留学,奉父亲之命寻找一份失踪了20年的文件,据说这个文件“会导致太暴人的灭亡,以及众王国全体的灭亡,可是对银河而言,却代表终极的生命”。
在拜伦还有三天就要毕业的时候,有人在他宿舍里放置了一枚放射线弹。自称是老牧主战友的桑得·钟狄及时出现救了拜伦。钟狄劝拜伦去投奔亲太暴人势力的洛第亚的执政者亨瑞克五世,然后通过亨瑞克当上维迪莫斯少牧主。钟狄连船票都给拜伦买好了。
在去洛第亚的飞船上,化名玛兰的拜伦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升了舱,身份证件以及各种信件、介绍信都不见了。飞船在洛第亚一降落,拜伦就被带到太暴人行政官赛莫克·阿拉特普的面前。拜伦按照事先准备的说辞,谎称自己获悉了一个行刺执政者亨瑞克的阴谋,只能亲自对亨瑞克说。阿拉普特轻易地就放拜伦走了。
洛第亚是太暴人势力范围内政治最稳定的王国,一直由亨芮亚德王朝统治。拜伦来到执政者的王宫,最先见到的是亨瑞克的女儿,艾妲密西娅郡主,懦弱无能的亨瑞克准备把她嫁给太暴人高官。艾妲得知拜伦从地球来,就问他会不会驾驶飞船。在太暴人控制的世界,科研被全面禁止,包括飞行技术在内。拜伦在地球恰好学过开飞船。
匆匆见过亨瑞克之后,拜伦受邀来到亨瑞克的堂兄吉尔布瑞特·欧思·亨芮亚德的实验室。吉尔布瑞特平时靠装疯卖傻来躲避太暴人的监控,在这里秘密搞科研,发明了窃听装置和声光仪。声光仪和在《基地与帝国》里出现的声光琴很可能是一种东西,骡可以用声光琴演奏音乐和操控人心。吉尔布瑞特用声光仪弄晕守卫,让拜伦去找艾妲郡主,然后三人一起抢了一艘太暴人的巡弋飞船“无情号”逃走了。
在飞船上,吉尔布瑞特对拜伦说,二十年前他乘坐跟无情号差不多的一艘太暴人飞船,在回洛第亚的路上被流星击中,船员都死了,只有他自己活着。失控的飞船循着既定的航线前进,经过自动跃迁,把他带到了一颗不知名的行星上,那里是反抗太暴人的大本营,称为“叛军世界”。后来,昏睡中的吉尔布瑞特连同那艘坏掉的飞船被一起送回了洛第亚。
吉尔布瑞特并不是第一次讲这个故事,此前他还把叛军世界的事跟林根的独裁者说了。因为他觉得独裁者很有可能知道叛军世界的具体位置。于是,三人决定前往林根一探究竟。林根由商业王侯建立,后来走向独裁统治,非常繁荣。太暴人没能打下林根,因此林根实际上是太暴人的“盟邦”,而非属地。
无情号飞临林根,独裁者单枪匹马登上了无情号,拜伦认出独裁者就是钟狄。在拜伦的质问下,钟狄承认是他安排了这一切,包括放置放射线弹以及让拜伦被太暴人扣押。目的是为了把太暴人的注意力从林根转移,因为林根正在为反抗太暴人做准备。
但是林根却不是传说中的叛军世界,钟狄认为叛军世界应该藏在马头星云内,然后根据吉尔布瑞特的记忆,大致推算出当年飞船被流星撞击的位置,再根据跃迁距离得出一个球面,这个球面和马头星云相交的范围里只有五颗恒星。
在出发去马头星云之前,钟狄提出要求让艾妲郡主换乘自己的飞船,遭到拒绝后,钟狄对拜伦说,艾妲郡主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即使如此也没拆开这对王子与公主的cp。为无情号补充物资的泰多·瑞尼特少校对已故老牧主非常敬重,对拜伦也超乎寻常的热情。
钟狄乘坐另一艘飞船和无情号一起飞进了马头星云,终于在第四颗恒星附近找到一颗可住人行星。这颗行星表面布满岩石,大气有足够的氧气,且无有害气体,问题是独独没有二氧化碳,长时间呼吸会使人的呼吸循环紊乱,因此需要带一小罐二氧化碳辅助呼吸。拜伦和钟狄两人一起出发去高地架设电波发射机尝试和这里的人取得联系。留在飞船上的艾妲郡主发现瑞尼特带着一柄长铳远远地跟在拜伦和钟狄身后。艾妲立刻想到他们要谋害拜伦,不顾吉尔布瑞特的阻拦就冲出去救拜伦。艾妲在坚硬嶙峋的岩石表面狂奔,很快就体力不支晕倒了。
其实他们在降落之前就已经联系过地面了,没有得到任何回答,根本没必要在地面架电波发射机。所以,钟狄果然是要对付拜伦,打算把他推到山崖下面摔死,伪装成意外。钟狄承认是他害死了拜伦的父亲,因为老牧主太受爱戴,威胁到了独裁者的统治地位。之前,钟狄一步步把拜伦送到洛第亚是为了把亨瑞克也扯入反抗计划。等有了艾坦郡主这块招牌,钟狄就再也不需要什么少牧主了。
钟狄从包里掏出来一把手铳,可惜电漏没了,于是和拜伦展开肉搏。钟狄败下阵来,撤出一段距离,打算命令远处的瑞尼特开枪干掉拜伦。钟狄突然醒悟,只有瑞尼特有可能接触他的手铳,很显然瑞尼特早已倒向了拜伦。
瑞尼特不止给钟狄的手铳放了电,还把他的通讯设备连接到公共频道,所以来自林根的全体船员都得知是钟狄害死了老牧主。一部分船员被瑞尼特说服转投了拜伦,还有一部分仍有疑虑,因为钟狄声称只有他能带着众人找到真正的叛军世界。
与此同时,阿拉特普率领十艘太暴战舰尾随而来。艾坦郡主的父亲亨瑞克也在太暴人的战舰上。他们趁乱登上了林根人的飞船,拜伦一伙连同所有林根人被一网打尽。太暴人也想得到叛军世界的位置,拜伦声称叛军世界根本就不存在。
于是太暴人转而询问钟狄,开出条件只要钟狄说出叛军世界的具体位置,就让他继续做独裁者。瑞尼特夺下太暴人士兵的手铳杀死了钟狄,让独裁者永远闭上了嘴。
拜伦却说,瑞尼特中了阿拉特普的圈套。太暴人能这么快就找到他们显然对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因此太暴人当然知道钟狄要说的那个叛军世界的位置就在一开始算出来的第五颗恒星附近。所以对太暴人来说,钟狄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但是他毕竟是独裁者,作为盟邦不好直接下手,正好借他人之手将其除掉,同时又有了处置拜伦一行人的借口。
老皇叔吉尔布瑞特趁乱溜走,跑到轮机室,对飞船的动力系统做了手脚,等到飞船跃迁的时候就会引发核爆,所有人都得死。拜伦想办法从牢房里逃了出来,找到阿拉特普,并向他证明飞船出了问题。拜伦拯救了包括太暴人在内所有人的性命,除了已经疯掉的吉尔布瑞特。
阿拉特普指挥舰队来到第五颗恒星附近,结果一无所获,因为这是一颗白矮星,周围不可能有可住人行星。阿拉特普终于同意了拜伦的说法,叛军世界根本就不存在。阿拉特普又一次释放了拜伦,连同艾妲郡主父女以及瑞尼特等人也一起放走了,他们驾驶“无情号”准备返回洛第亚。
在飞船上拜伦说出自己的猜测:吉尔布瑞特当年的确到过叛军世界,也正是自动跃迁把他带到了那里。只是,叛军没必要把他跟坏掉的飞船“送回”洛第亚,因为叛军世界就在洛第亚。而懦弱的洛第亚执政者亨瑞克就是叛军世界的领导者,也只有他才会冒险把兄长吉尔布瑞特放走,而不是灭口。
亨瑞克证实了拜伦的猜想,还把女儿嫁给了拜伦。是的,还没完,最后的结局是这样的:
亨瑞克拿出了维迪莫斯牧主父子一直在寻找却没找到的“宇宙间最具威力的武器”——《美利坚合众国宪法》。。。
这个结局离大谱,绝对有失科幻大师、大棋党宗师的水准。实际上这个结尾是编辑坎贝尔要求阿西莫夫加上的。那么要怎样的结局才比较适合呢?有兴趣的家人们请留步,只想了解原著的老铁到这里就可以散了。
——请欣赏真正的结局吧!——
无情号飞临洛第亚,瑞尼特留下来驾驶飞船继续在轨道上盘桓。拜伦、艾妲和亨瑞克三人乘坐小型登陆艇悄悄来到一片树林的上空。这里很早以前是洛第亚上最好的农田,后来土壤退化慢慢就荒废了,不再有人耕作之后,土地又渐渐恢复自然的生机。
亨瑞克向地面发送了一连串密码,地面向两边打开,在树林间出现了一个洞口。登陆艇飞进洞口,地面随即恢复原状。穿过幽深的隧道,终于抵达地下叛军世界。前来迎接他们的是老维迪莫斯牧主和太暴人行政官阿拉特普。
拜伦见到父亲还活着,非常开心。亨瑞克解释说,叛军世界之所以能够建成并一直存在其实都是阿拉特普的功劳。直到吉尔布瑞特将叛军世界的事透漏给林根的独裁者钟狄,使得原本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叛军世界开始被多方势力重视起来。为了让所有人都相信叛军世界不存在,亨瑞克和阿拉特普才联手演了这一场戏。
老牧主一开始也是要寻找叛军世界的下落,只是他在寻找的过程中发现了隐藏在叛军世界背后的秘密。原来,叛军世界的建立跟来自地球的一门叫做“心理史学”的古老学科有关,这是一种能够通过数学模型预知未来的科学。有人根据心理史学成功预言太暴人将会征服泛星云众王国,接着又会因为抵制科学而迅速衰弱。如果不加干预,众王国又将陷入长久的战乱。叛军世界的建立就是为了在太暴人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团结众王国避免大混乱的爆发。到时候,叛军世界一手高举反抗太暴人统治的义旗,一手凭借潜心研发多年的先进科技就可以建立一个稳定且强盛的泛星云帝国。
阿拉特普得知老维迪莫斯牧主已经离谜底越来越近,就设计让林根的独裁者钟狄出卖老牧主,再假装处决了老牧主,实际上暗中把老牧主送去了叛军世界。
拜伦和艾妲郡主决定去地球继续学业,阿拉特普主动承担护送的职责。在飞船上,拜伦带着疑问单独向阿拉特普请教,他在地球的图书馆里学到关于机器人的历史,曾经有一个时代,宇宙中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机器人,所有的机器人都遵守“机器人学三大法则”,其中机器人第一法则是: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或因不作为而使人类受到伤害。拜伦判断阿拉特普的行为基本上就是按照这一模式进行的,除了有一次不符合第一法则,就是在瑞尼特夺枪杀死钟狄的时候,阿拉特普并没有采取行动,坐视一个人类在眼前死去。
阿拉特普爽快的承认自己真的是机器人,之所以没有阻止瑞尼特杀死钟狄,是因为瑞尼特的做法事实上是在阻止更多的人类受到伤害,每当这种时候阿拉特普的正子脑就会出现短暂的迟缓,因此没能及时采取行动。阿拉特普坚持跟着拜伦去地球正是为了去那里做一次正子脑的检修。
地球的大学给拜伦补办了毕业典礼,校长亲自为拜伦签发了毕业证书,署名是:机·丹尼尔·奥利瓦。
好了,就编到这儿吧。下面回归原著,敬请品鉴。
第十四部《星空暗流》
500年前,萨克人通过两场战争取得了弗罗伦纳的控制权,凭借蓟荋贸易带来的财富迅速崛起,仅次于拥有百万世界的川陀。
萨克人对弗罗伦纳实行残酷的殖民统治,筛选出弗罗伦纳上所有的精英为萨克人服务,且禁止他们结婚生子,慢慢使弗罗伦纳只剩下愚昧的蓟荋工人被奴役。弗罗伦纳人称呼萨克人为大亨,对他们毕恭毕敬,甚至不准望向女大亨。
蓟荋是一种名贵的纤维素材料,耐高温、抗腐蚀、强度高,且会在阳光下发出迷人光泽,用蓟荋制作的衣物是银河系顶级奢侈品。蓟荋只在弗罗伦纳才能产出,整个银河没有第二个地方做的出代替品。
来自地球的太空分析员愚可向位于萨克的太空分析局发送电讯,警告弗罗伦纳将面临毁灭,却无人回应。接到电讯的是一个弗罗伦纳人,名叫米尔林·泰伦斯,他安排愚可驾驶太空船秘密降落。为了控制了愚可,泰伦斯使用心灵改造器失手把愚可变成了一个白痴,只记得一句“分析一场空”。
泰伦斯认为,弗罗伦纳即将毁灭这个消息可以帮助弗罗伦纳人起来反抗并摆脱萨克人的统治。于是,他安排自己调回弗罗伦纳去当镇长,把愚可也带过去交给一个蓟荋女工瓦罗娜·玛区照顾。差不多过了一年,愚可开始记起一些事。泰伦斯想到图书馆里有关太空分析的书籍说不定有助于愚可尽快的恢复记忆。图书馆位于上城,需要乘坐升降机才能达到,那里是大亨生活的地方。
太空分析局的沙姆林·琼斯博士一直在追查失踪分析员愚可的下落,他来自利拜尔。琼斯博士设想假如愚可是因为失忆然后走失,那么有可能会首先记起与自己工作相关的事,说不定就会到图书馆查阅相关书籍。所以琼斯博士要求把几本太空分析的标准参考书列为限阅书籍,任何询问这些书籍的人,若无法证明自己是萨克本地人,就把他们留下来问话。
然而,这其实只是琼斯博士的障眼法, 他在调查中得知愚可曾经发电讯警告说,弗罗伦纳上每个人的生命都受到威胁。这样的消息将会在弗罗伦纳上引起的恐慌,进而对蓟荋产量造成影响,甚至萨克─弗罗伦纳政治关系的肮脏内幕也将全部暴露在全银河的目光下。因此琼斯博士严重怀疑愚可已经被萨克人监禁或杀死了。琼斯博士找到川陀驻萨克大使路迪根·阿贝尔,请他利用川陀在萨克的谍报组织协助调查此事。
结果老阿贝尔大使这边没有头绪,作为障眼法的图书馆却传来消息。有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查阅了相关书籍,之后伙同一个镇长以及一位弗罗伦纳女子打晕巡逻队逃走了。三人躲进了一个叫马特·柯洛夫的人开的面包店。萨克这边的办事人员知道柯洛夫是一名川陀间谍,因此没有进一步采取行动。
镇长泰伦斯也看出端倪,自己先溜了出来。他知道川陀觊觎弗罗伦纳已久,但是在泰伦斯看来被川陀统治和被萨克统治没有什么不同。所以,他不能依靠川陀的力量来反抗萨克。
泰伦斯遭遇追捕,被迫杀死一名巡警。泰伦斯换上巡警的衣服回到面包店,碰到刚刚安排愚可和瓦罗娜离开的柯洛夫。泰伦斯用从巡警那抢来的手铳又杀死柯洛夫。
愚可和瓦罗娜带着柯洛夫给的假护照来到太空航站,因为害怕被人追踪,两人就偷偷登上了另外一艘太空船。这是发孚大亨安排撤离在弗罗伦纳研究学习的女儿莎米雅的“专机”。
萨克行星上有五位超级大亨,每人占据一块大陆,蓟荋贸易以及萨克的政权都掌握在这五人手中,其中又数发孚大亨的权势最大。十一个月之前发孚大亨先是收到一封匿名信,声称弗罗伦纳即将毁灭,要求发孚把大部分财产转让给他,否则就会公开即将到来的灾难,摧毁整个蓟荋贸易。这件事就发生在太空分析员失踪事件之后。后来发孚大亨又得到一份失踪的分析员曾经遭到心灵改造的医疗记录,据此推断这一系列事件的幕后主使并非来自川陀,而应该是另外四位大亨之一,他的目的是挑战发孚的老大地位。发孚果断出手,依靠自己的势力再加上掌握的线索命令萨克的军事力量帮助他结束了五大洲自治的局面,把权力集中到自己一个人手中。
四位大亨其中之一斯汀大亨乘坐回旋飞船逃进川陀大使馆寻求庇护。
泰伦斯来到太空航站,得知愚可和瓦罗娜上了发孚大亨女儿的飞船。走投无路的泰伦斯独自回到上城,在那里又杀死一名大亨,最终在这名大亨的太空游艇上被川陀间谍抓获,也被送去了萨克,并且交到老阿贝尔大使手中。
老阿贝尔大使向发孚大亨提议召开一场会议,发孚大亨被迫接受。会议一开始,斯汀大亨率先指控是发孚大亨自导自演了这一切,目的就是破坏萨克的自治传统好让自己成为独裁者。发孚大亨指出这都是斯汀没有任何实质证据的单方面推论,根本不值一提。
接下来,愚可回忆说他在被人下药,进行心灵改造之前听到的最后一个词就是“发孚”。但是发孚大亨的身高与愚可回忆中高大的身影明显不符。发孚大亨反过来指控川陀试图通过伪造罪名占领萨克。
琼斯博士请求双方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弗罗伦纳可能面临的危机上,但是愚可只记得这个危机跟太空原子流有关。琼斯博士认为不论谁是那个心灵改造者,他一定一直以某种方式在监视愚可。
在瓦罗娜的指证下,泰伦斯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心灵改造者。然而泰伦斯对太空分析一无所知,只记得愚可说过类似碳原子流的话。琼斯博士恍然大悟,他还原了愚可忘记的那个关于弗罗伦纳毁灭危机的理论:宇宙中的碳原子流会引发恒星辐射量暴涨,恒星的外层将尽数崩溃,从而形成新星,围绕该恒星的行星也将随之气化。
弗罗伦纳目前正面临类似的情况。可是,发孚大亨害怕蓟荋贸易受到影响,不同意疏散弗罗伦纳上面的居民,甚至不愿意相信这个由“白痴”提出的理论。老阿贝尔大使也认为川陀不会做出导致蓟荋贸易被迫终止的决定。
琼斯博士又提出一条新的理论,蓟荋只在弗罗伦纳才能形成也跟爆前新星有关,这次调查将使蓟荋的秘密大白天下,不出一年廉价蓟荋就会被开发出来,到时候垄断蓟荋的贸易将不复存在。发孚大亨在弗罗伦纳上的产业也将变得一文不值。
琼斯博士提议发孚大亨可以把弗罗伦纳卖给川陀来规避损失,川陀则可以通过这笔买卖赢得人心,朝着建立大统一的银河帝国又迈进一步。
因为疏散工作需要足够能干又了解弗罗伦纳的人来完成,因此泰伦斯的罪行并没有被追究,而是让他投入到撤离弗罗伦纳的工作中,不到一年时间就完成了大部分疏散任务,只留下两千万人维持着一个完整的经济体。之后的撤离将会缓步进行,而泰伦斯将会是最后一个,他决定留在弗罗伦纳陪着这颗行星死去。
愚可带着瓦罗娜回到了地球,这里的放射性也在逐年递增,大部分人都选择了离开。有很多不愿意着陆的太空分析员都是从地球招募的,因为对他们来说地表相当于危险的代名词。可是泰伦斯镇长的心灵改造治好了愚可的地表恐惧症,于是愚可和瓦罗娜打算永远留在地球。
第十五部《苍穹一粟》
银河帝国建立第827年,此时地球表面的放射性已经非常严重,只能供养两千万人口。全银河都惧怕地球人身上带有的放射性,怕它像疾病一样具有传染性而拒绝接纳他们。因此超过六十岁或者失去劳动能力无法完成生产定额的人都会被“送走”,这一“俗例”称为“六十大限”。“俗例”由“兄弟团契”也叫“古人教团”制定和监督实施,古人教团的首领“教长”也是受到银河帝国皇帝承认的地球最高统治者,实际上他需要听命于帝国派驻地球的行政官。
因为一场核物理实验事故,芝加哥的退休裁缝约瑟夫·史瓦兹穿越到了银河帝国时代,先是被农户亚宾·玛伦一家收留,接着被送到“芝加”的物理学家艾福瑞特·谢克特那里充当志愿者,接受神经突触放大器的临床实验。这是谢克特发明的用来提高人类智力的装置。
现任行政官恩尼亚斯担心谢克特的发明可能被用来帮助地球人反叛帝国。此前地球曾三次发生叛乱,都因为寡不敌众而失败,如果地球人靠突触放大器制造一批天才,那么就有可能击败帝国。到时候地球人会像智人打败猿猴一样,打败其他世界的人类。
在第六部《基地边缘》里提到的考古学家贝尔·艾伐丹登场了,他相信人类起源于地球的学说,地球上的核辐射是人类活动的结果。为了证明这个观点,艾伐丹跑到地球打算进行考古发掘。根据另一条俗例规定,辐射区属于禁区,禁止任何人,特别是来自地球以外的“外人”进入。行政官恩尼亚斯又开始担心艾伐丹把发掘地点定在辐射区内,那样的话就会激怒古人教团,从而引发叛乱。
谢克特的临床实验很成功,没有闹出人命,但是“志愿者”史瓦兹却偷偷溜走了。谢克特的女儿宝拉(不是《请回答1988》里的宝拉)出去找史瓦兹遇到来地球考古的艾伐丹。艾伐丹为了在美女面前表现,得罪了帝国驻军马克·柯劳第中尉。
史瓦兹则被古人教团的密探纳特带走,送回了农户亚宾家里。史瓦兹的智力大幅增强,还获得了心灵感应能力。他觉察到一直在暗中监视自己的纳特,用心灵控制术将其杀死。但是史瓦兹还没办法适应自己的这种能力,当他来到大街上时,感受到人群中的各种心思像浪潮一样奔涌而来,瞬间晕倒又落入古人教团手中。
古人教团果然在酝酿反叛阴谋,只是跟行政官恩尼亚斯想的不太一样。幕后主使是教长的秘书玻契斯,他安排一些忠于古人教团的细菌学家冒充志愿者去接受谢克特发明的突触放大器的改造,使他们的洞察力大大提升。这些人发展出了研究蛋白化学与免疫学的崭新数学工具,然后以人工方法培养出一种新病毒,只会侵袭其他世界的人类,而不会伤到地球人。这件事之所以可能,有一部分原因来自地球的放射性使得地球人拥有更快的代谢能力以及更强的免疫系统。在地球上本来就有一种“辐射热”病毒,对地球人不致命,但是非地球人染上几乎必死无疑。
因为突触放大器带来的副作用,有一个改造者被送回来医治,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向谢克特说出了古人教团的阴谋。谢克特又把阴谋告知前来拜访的艾伐丹,希望艾伐丹能有办法阻止灾难的发生。然而古人教团早就觉察到谢克特的“叛变”,派人将谢克特父女连同艾伐丹一起抓获。
不巧,古人教团把他们三个和之前抓获的史瓦兹关到了一起。三人轮番使用嘴遁之术都没能说服从遥远的过去穿越过来的史瓦兹帮助他们对付古人教团。结果,史瓦兹看到教长秘书玻契斯被权力欲支配的丑恶心灵感到非常厌恶,才决定帮助艾伐丹一伙儿。
在史瓦兹心灵控制术的外挂帮助下,四个人挟持玻契斯逃到帝国驻军要塞,此时距离病毒武器发射只剩48小时。冤家路窄,艾伐丹不得不通过柯劳第中尉才能见到行政官恩尼亚斯。期间,史瓦兹也被带走单独关了起来。
另一边,教长利用秘书遭到绑架一事制造骚动,试图转移行政官的注意力。艾伐丹想尽办法也没能说服恩尼亚斯出动战舰去摧毁即将发射到其他世界的结晶病毒武器。当然,艾伐丹既没有任何证据,也不知道究竟该轰炸何地。
时间一点点流逝,艾伐丹感到无助和绝望。终于48小时已过,玻契斯迫不及待的宣告自己的胜利。艾伐丹得到了来自行政官聊胜于无的道歉,灰头土脸的恩尼亚斯正打算回到位于喜马拉雅山的豪华官邸等死……史瓦兹突然现身。
单独关押一个心灵感应能力者当然是不可能的。史瓦兹轻松逃脱,随即来到停机坪,登上一架满载炸弹的战斗机,战斗机立刻起飞并轰炸了神路圣殿,史瓦兹早就从玻契斯内心深处挖出了这个绝密地点。
这名来自天狼星区的飞行员本来就对地球人抱有很深的偏见,几乎用不着心灵控制就出色完成此次轰炸,顺利返航。史瓦兹特意等到玻契斯自爆才现身,防止他事后抵赖。
危机完美解决,地球人拒绝了恩尼亚斯提出的移民到其他世界的建议。这些地球人都不愿意离开这个银河系最最古老的星球。帝国答应从其他世界运来新的土壤逐步换掉带有放射性的土壤。艾伐丹为了和宝拉在一起也决定永远留在地球。
来自遥远过去的史瓦兹独自徜徉在萧瑟街头,满天星斗,灼灼生辉,不觉悲从中来,遂吟诗一首:
与子偕老!
良辰可期,
生命尽头,
万物伊始
……
PS.银河帝国的故事至此完结。谢谢看到这儿的每一位老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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