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了。
穿成小说里被抱错的假千金。
别人穿成假千金都是费尽心机想办法得到豪门父母的喜欢,靠偏爱挤走原配,我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和面前已故母亲的照片,想想还是算了。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我决定先掌握主动权,把机会掌握在自己手里。
和众多狗血虐文里的内容大差不离,我是江家独女,十八岁就继承了父亲的公司,二十岁就拿到了江氏绝对的控制权。不用多想也知道,这绝对是后期被男女主狂虐的炮灰女二配置。
但不同的是,和我抱错的却是个男孩。
小说里解释当时负责江夫人生产时的医生是炮灰女二的舅舅,见江家非富即贵,就起了歹心,偷偷把江家亲儿子换成了同一天出生的我。
我也不理解这么离谱的设定是不是作者脑震荡想出来的,但比这更离谱的我确确实实的穿越都发生了,索性考虑以后真正的江家长子回来之后我的处境,做好十足的打算。
江家亲儿子被我的亲生父母养大,取名袁唤,“唤”字很难不让人想到交换的“换”,想来真是可笑,竟然给偷来的孩子起这么个名字,看来我书中亲生父母不只是坏人,还是愚蠢至极的坏。
不过这都不是我要考虑的,袁唤有个“妹妹”,也就是我血缘上的妹妹,叫袁森,是书中的女主角,当男主重回江家后,始终在男主身边不离不弃,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拿了美满结局。
他们美满的话,我可就要不美满了。
所以从穿进来的第一天我捋清所有人物关系后,就开始做好反击的准备。我的老师是年轻时候就跟在父亲身边的老人,算是军师,我爸能做出这样的成绩有李老不少的功劳,所以当我想要加快掌握江家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拜入李老门下,跟着他打理公司,疯狂吸取知识。
当然,我也没亏待男主那边,我知道他现在过得很艰难,特意为他送了一位老师过去,这位老师的能力并不比李老差,因为他是李老的弟弟,李默。
老师看着我叹气说:“李默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好控制,当年他就对你父亲重用我而非他耿耿于怀,你把他送过去,很大概率这张网就断了。”
我笑了笑,望向窗外:“既然墨叔叔自己想过去,那我就推他一把,老师放心,学生不会掉以轻心的。”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不光是属于我和袁唤,也同样是老师和李默的。
由于我的推动,剧情发展的比原来要快很多,我早早就掌控了江氏的绝大部分,而袁唤的出现也提前上演,像原剧情那样,江父并没有因为亲儿子的出现赶走我,这些年我出色的表现已经让父亲和江氏离不开我,只要我不像原剧本写的那样无理取闹,江氏这边的人都不会动摇我的地位。
少年眉眼清秀,丝毫看不出小说后来写的算计诡计。也许是时间被我推前,所以一切还没来得及改变。
袁唤被父亲委托给我,让我在公司里给他安排好位置,将来好能一起打理公司。我笑着应允,转手给袁唤安排了总裁助理的职位,毕竟将人放在眼皮底下才最放心。
我贴心的带袁唤去了他的办公室,也就是我办公室的隔壁,带他熟悉环境,然后交代执行秘书袁唤有什么要求都要满足,公司所有员工全部看在眼里,我对江家新认回来的儿子可谓是亲力亲为,事事俱到,谁看了不说一句江家大小姐公正无私。
江家对外只是说找回了幼年走失的小儿子,并没有把我的身份公之于众,一方面他们还需要我,另一方面,孩子都能抱错这种新闻比其他丑闻的影响只多不少,所以我的父亲和江氏集团其他人商量后,依旧保留我江家长女的身份以及总裁的地位。
我走这么一遭,彻底抹去了公司里渐起的谣言,也平复了手底下的人心,经过这件事,别人也就能看清,不管将来出现多少个江家孩子,我江月的位置,无可撼动。
将袁唤安顿好,剩下的一切交给秘书,我回到总裁私人休息室,心情大好的叫助理送来一杯咖啡,双倍奶双倍糖。我平常就爱喝些甜的东西,但为了保持身材,十岁以后就没在喝过任何奶茶饮品了。所以馋虫来了只会喝杯双份糖的美式,聊表一下内心的愉悦。
结果加了糖的咖啡没等到等来了许总的电话,许家的公司一直是我们公司的合作伙伴,许嘉朗更是我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这段时间他也在慢慢接手自家的产业,我们俩的接触自然就多了起来。
我接起电话熟稔开口:“许公子这个点不在挨训,怎么还有时间想起给我来电话呢?”
许嘉朗年轻时意气风发,可谓是集齐了富家公子身上所有的毛病和特点,看任何人都不爽,有点子中二病在身上,那时候没少挨他爸揍,我们两家是邻居,基本上每次他爸揍他我都能隔着一个院子听得清清楚楚,然后再第二天将这些内容重复给许嘉朗听,看他脸色变得又青又白又红,像极了冬天里的大萝卜,好看极了。
许嘉朗果然一激就炸,俊朗的声音顺着电话响彻云霄:“江月你个没良心的!我被骂还不是因为你!是不是你跟我爸说我上个月投的那块地有问题?我爸听了连夜从澳大利亚赶过来就为揍我一顿!那可是南半球啊!!江月我跟你不共戴天!!!”
我扯了扯嘴角,好心劝导:“别生气啊许总,生气不利于伤口愈合,我只不过是听许伯伯的话多照看照看你,那你买了有问题的地,我可不得如实汇报嘛,毕竟许伯伯为了感谢我帮他看着你,上个月特地送了我一套绿宝石呢,哦对了,你应该知道这回事吧,毕竟,用的是你被停掉的零花钱买的哈哈哈哈哈。”
“江月你个没良心的!我脑袋被狗吃了才会帮你查东西,我看你也不用知道是谁动了你们家五千万资金了,你就抱着你的绿宝石过去吧!”
许嘉朗有点破防,我见好就收,赶紧丢出一枚糖衣炮弹:“别那么激动嘛嘉朗,好歹咱们也是从小到大的情分,别人不知道我你还不知道吗,我怎么可能真在背后害你,昨天许叔叔刚给我打的电话,我可是夸了你好半天呢。”
许嘉朗半信半疑:“真的?”
我一口咬定:“真的。”
其实查个人这么简单的事根本用不着别人家出手,我随随便便吩咐下去几个小时就能有结果,但这件事牵连甚广,我怕一不下心惊动背后那个人,思来想去还是找了许嘉朗帮忙。
“好叭,我再信你一回。前天你跟我说了这件事后,我让王秘书去查了江氏近半年的流水表,当然这都是江氏放在明面上的,我相信你随便都可以看到,账上所有细节都对的上,根本毫无错处。”
我思索着,指尖轻轻转着钢笔,许嘉朗说的这些账本我早就看过了,确实和他说的一样。
“但怪就怪在这。”
我起身站在落地窗前,从摩天大厦楼顶俯视一切,眼里漆黑的可怖,没什么起伏的接上许嘉朗的话:“怪就怪在,一个上市公司怎么可能看起来毫无错处,太完美的躯壳,就是错处所在。”
许嘉朗:“没错,看来你已经有结论了。”
我冷哼一声,眼里杀气腾腾:“有人做了假账等着我,想在我这个江氏总裁眼皮子底下来一出灯下黑的戏码。”
许嘉朗也严肃起来:“而且能做假账的人,一定是高层里的,所以江月,你想好要怎么找出这个人了吗?”
“还用找?心怀鬼胎的人自然会露出狐狸尾巴。”
许嘉朗在电话那头哆嗦了一下,他暗暗发誓将来一定不要找个江月这样的女人,太可怕,真的是太可怕了。
挂断电话,我才发现我要的咖啡怎么还没来,按照以往的效率早就应该放在桌子上了才是,我蹙眉,刚要拿起电话质问怎么回事,门就被敲响了。
看到袁唤推门进来的瞬间我有点恍惚,突然想起我的助理今天换人了,几秒钟后,我面色如常的看向门口有些扭捏以及脸色微红的人,招手让他过来。
袁唤把咖啡放到我桌子上,别扭的开口:“总…裁”
我:“站那干嘛?过来坐。”
“不用了…我还有工作。”
我友好的笑了一下,起身拍了拍袁唤的肩膀:“以后没人的时候不用喊我这么生疏,咱们俩是同一天出生的,你就喊我名字就行,我可以喊你袁唤吗?”
袁唤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好说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脸红的点点头,小声说了句:“好。”
我蛮有意思的看着袁唤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下午三四点钟的夕阳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映衬他的眉眼更加清秀,我像是才意识到,袁唤这个时间段也就刚成年而已。
“你不叫我一声吗?”
“什么?”
我缓缓靠近袁唤的盛世美颜,轻轻眨了眨眼睛,气若游丝:“我刚刚喊了你的名字,按照礼尚往来的原则,袁唤同学不应该也喊一次我的名字吗?叫姐姐也行。”
袁唤看起来要烧坏了,本来叫名字这件事没什么的,但被我这样一说好像有什么似的,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完整的江字,看上去有些狼狈。
我挑挑眉,原来逗小朋友这么有意思,随后后退一步放过他:“好啦,逗你的,别那么认真,你想什么时候叫就什么时候。”
看到袁唤松了一口气,脸色也变得正常,我问他适应的怎么样,他点点头,“大部分流程我都了解了,明天就可以正常工作。”
我内心啧啧一声,不愧是男主角,适应能力就是强,这么大强度的工作说适应就适应,分分钟没问题,看来主角光环真是个好东西。
可惜我没有。
我叹气一声,美好的心情到此为止,以至于后边袁唤说有点事情想要早点下班都兴致缺缺,挥挥手就让人走了。
下班回家,本以为应该来一出其乐融融的父子女情深的好戏,结果沙发上坐了位陌生女孩,女孩留着长长的头发,是那种众多青春少年心中喜欢的黑长直,女孩转过头看到我,楚楚可怜的脸蛋上刷的留下两行清泪。
我眉毛拧在一起,心想这是什么抛妻弃子的情节。
江父起身,我礼仪周到的朝他喊爸。
江父点点头,介绍到:“月月啊,这位是…是你的亲妹妹,袁森。”
袁森一看到我就跟猴子看到香蕉一样猛扑了上来,嘴里还喊着:“姐姐!是你吗姐姐!”
我一巴掌打开这位奇女子,扭头对江父说:“爸,咱们家是开医院的吗?”
江父:?
我青筋直跳:“怎么什么脑瘫都要往家里领。”
江父:…
江父早已习惯了我说话直来直去的性格,摊摊手表示这件事交给我处理,然后直径上了楼。
被掀翻在地的袁森看江父走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尖锐的声音直冲耳膜,我烦躁的吼了她一声:“闭嘴!再嚎就给我滚出去!”
袁森被吓的脸色一白,瞬间止住哭泣,似乎是害怕我极了,我抬头,发现袁唤也在。
这下人齐了。
小说中,江家将拐走袁唤也就是我血缘上的父母以及舅舅送进监狱,但看在袁森一个女孩可怜的份上,再加上袁唤为她担保,就同意袁森跟在袁唤身边,也为男女主之后一起打拼事业奠定了基础。只可惜那时候我已经应为妒忌袁唤做出了不可弥补的事情,早就被江家和袁唤处理送进了精神病医院。
不过那都是原著中的内容,可不是我江月的结局。
袁唤脸色纠结的看向我,斟酌半天开口:“江月,你…袁氏姐弟所作所为已经触犯了法律接线,所以必定要送到监狱过下半辈子,但是袁森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看能不能把她留下来?”
我女王似的坐在我家真皮沙发上,挑眉看向袁唤:“我为什么要留一个没用的人在江家,她能给我带来什么利益吗?”
袁唤没想到我会直接拒绝,袁森听后脸色一白,爬起来用手指指着我:“江月你不能欺人太甚,你把你的亲生父母送进了监狱,现在还要赶走我,我可是你亲妹妹!!你不能——”
“我不能什么?”我神色一凛,刀子似的看向袁森:“是不能送罪有应得的人进地狱,还是不能把你这个犯人的女儿从江家扔出去?”
袁森睚眦目裂:“你竟然这么说自己的亲生父母!!你还是不是人?!那照你这么说,哥哥也是爸爸妈妈的孩子,他也是犯人的儿子吗?你更是亲生的,你也应该滚出江家吗??”
袁森这些话刚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首先,从大小姐执掌江家以来就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过话,再次,一个拐走别人家孩子的父母的女儿,凭什么在这指着江家大小姐骂?
下一秒,袁森自己也察觉气氛有些不对,直到袁唤拉了她一把,我终于在袁唤的脸上看到些男主的威严:“小森,你不该这么对江月说话。道歉。”
我挑眉,没想到袁唤竟然站在我这边,这和原著里写的可不大一样,女主既没有善良聪慧的性格,男主还站到了女二一边。
有趣。
袁森听到袁唤让她道歉,脸色变得毫无血色,大力甩开了他的手:“哥,你让我给这个女人道歉?凭什么,她偷走了你的十八年,现在不应该是她跪下来给我们认错吗?!”
啪———
袁唤愣了一下看向袁森被打红的脸颊,褐色的眸中似乎有些后悔,但下一秒还是坚定的开口:“我说,向江小姐道歉。”
袁森的脸色又不可置信到满含泪水:“我不!!”
袁唤还要说什么,我扬手打断了这出好戏:“打断一下两位,对于刚才这位袁小姐的话,我有些话说。”
“第一,我的户口白纸黑字写在江家的族谱上,所以我确确实实是江家的孩子,受的也是江家的教育,养育之恩大于生,而且据我所知,我这位血缘上的舅舅之所以把我换到江家是为了以后等我掌握江家财产后好拿捏我,他们做这一切是为了钱,所以,我并不需要对袁氏夫妇,也就是我血缘上的父母负责,这点,律师也可以帮袁小姐解释清楚。”
“第二,袁唤先生是您父母非法拐回来的孩子,法律效益为零,所以,他还是江家的孩子。”
“那么,按照刚才袁小姐嘴里说的,我或者袁唤先生滚出江家理由不成立,这么看来,我们之中,只有袁森小姐符合滚出江家的条件呢。”
“管家,送客。”
我撇了撇嘴,真是累了一天了回到家还不让人省心,见我将袁森扔出门,袁唤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咽进肚子里。
我眉眼微抬,戏谑的看着他:“怎么,想为她说话?还是继续求我让她留下来。”
袁唤摇摇头:“没有,你有权利决定谁在江家,我不会多说。”
说罢就上楼进了房间,我挖了挖耳朵,无视掉袁森最后那句“江月你不得好死”的诅咒,也回了房间。
然后给老师打了电话。
“他啊,比想象中还要有趣呐。”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坐在客厅等袁唤下楼,我轻飘飘看了他一眼,袁唤好像没睡好,眼睛下漆黑一片,脸色也有点苍白。
我喊住他:“走吧,我带你去见妈妈。”
袁唤看了我一眼,俊朗的脸上浮现一抹悲伤的情绪,垂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落后了我几步,我驻足唤他:“你的名字我已经替你改过来了,以后,你就用江唤这个身份来面对妈妈。”
江夫人,我名义上的母亲,江唤的真妈妈,一个名满全城的绝色美女,就因为接产医生的一句“大出血人已经没救了”,活生生被耗死在手术台上,成了欲望的牺牲品。
我带江唤来到北边墓园,穿过悠长的小径,从路上折下一朵盛开的月季花递给江唤,他伸手接过,什么话都没问。
“这就是妈妈睡觉的地方。”
“妈妈,这是江唤。”
我们停在一个有些旧了的墓碑前,我扭头看江唤,告诉他:“爸爸说妈妈生前最爱月季花,以后你来,不要带花店买的花,就从这里的月季园折几朵给妈妈就行。”
江唤盯着碑上的照片,女人温婉美丽的脸庞绽放着笑意,温柔的注视所有人。
许久,江唤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当我知道我并不是父母亲生的时候,曾幻想过母亲的样子,和照片上差不多,美丽优雅,看任何东西都是温温和和的样子。”
他扭头问我:“江月,你说妈妈当初会不会后悔生了我?”
我愣了一下,理解了其中的意思,江唤是觉得当初如果没有他,江夫人就不会被别人盯上,死于非命。
我认真注视着江唤的眼睛,拍了拍他的肩膀,放缓语气:“江唤,这不怪你,小的时候我问爸爸,为什么别的小朋友有妈妈我却没有,我的妈妈去哪了呀?爸爸跟我说,妈妈只是暂时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她在那里注视着我们,总有一天,我们全家人都会团聚的。”
江唤漆黑的眼睛眨了眨,我拉过他的手:“我们没有必要为莫须有的负罪感道歉,与其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惩罚真正的罪人。”
江唤的眼睛亮了亮,看我的时候多了几抹信任,转而又想到什么,脸色微红:“江月,我理解你为什么不想让袁森进江家了,这件事情是我考虑不周,对不起,以后我不会让袁家任何人出现在你面前,或者踏进江家一步。”
我挑挑眉,没想到江唤这么好说话。
从那天以后,江唤对我的态度好了不止一倍,每天往我的咖啡里不是加奶就是加糖,把我那点爱好摸了个透,在工作上加倍努力,拿过来的项目书可以说超过同龄人百分之九十九,当然,剩下的那不可逾越的百分之一,就是我。
值得一提的事,江唤看我的眼神多了些别的东西,我发觉之后,曾试探过几回,每次都被江唤红着脸搪塞过去。我索性不在去想,随他怎么样都行。
江唤进我办公室从不敲门,这是我给他的特殊照顾,或者说是迁就。所以当他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我另一位男性助手正在为我按压太阳穴,江唤的眉头立刻皱起。
“你们在干什么?”
我抬眼看向门口的江唤,顿了顿,挥手示意助理下去,助理懂事的点头离开,并贴心的为我们关上了门。
不愧是我千挑万选的人,不管是从姿色上还是能力上我都很欣赏,只可惜江唤并不喜欢,我只能忍痛割爱了。
“你不喜欢小禾?”我拍拍身旁边位置,亲昵的唤他过来。
江唤自己跟自己置了几秒钟气,还是阴沉着脸走过来挨着我坐下,不乐意的说:“我不想你跟他那么亲密。”
我宠溺的捏了捏他脸颊,很好说话的答应他:“好,以后不会让他出现在你面前。”
听出我话里要开除助理的意思,江唤才缓和了脸色,问我晚饭去吃什么。
我笑到:“先不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下班时间,江唤坐在我的副驾驶,一张俊脸在霓虹灯的映衬下更显白嫩,我看着眸色暗沉几分,脚下猛踩油门,车子划破街道,行驶进了一家高级餐厅的停车场。
我礼数的拉开副驾驶门,江唤在我鼓励的注视下走出车门。
眼前的景象无疑是光彩夺目的,就连我传过来时第一次到这里来谈生意的时候也被小小的震惊了一下,暗自感叹不愧是小说里的世界,高楼大厦都已经是司空见惯,眼前的这家专供以后男女主出现的社交场所,可谓是豪华的像个城堡,里面住满了王子公主。
只不过先在的男主看到这一切,也不可逃掉的被惊讶到。
“眼睛别睁这么大,以后你会常来这种地方。”
我话音刚落不久,江唤似乎又变回了那副淡定的样子,不愧是男主角,对金钱的适应能力也这么强。
我对此置若罔闻,领着江唤推开了一扇门,里面的男人见到我立刻起身。
“介绍一下,这位是王叔叔,”我扭头对江唤说,“王叔叔是咱们公司的高层,也是爸爸的好朋友,更是除了爸爸之外拥有公司股份最多的人。”
江唤很上道,立刻向前一步礼貌的鞠了一躬:“王叔叔好,我叫江唤,是江月姐的弟弟。”
王曾看到这一幕立刻慈祥的笑着扶起了江唤,满脸的皱纹里仿佛都充满着一位长辈看喜欢的小辈的目光:“诶呦,好孩子,别跟叔叔这么客气,你的身份你爸已经跟我讲过了,而且特意嘱托我多关照你,快坐下。”
我挑眉一笑,王叔叔不愧是江湖里来去过的老人,果然是跟老油条。
我见二人相谈甚欢,叫等候在门口的服务员先离开。
王曾注意到我的动作,不露声色的对我说:“小月,你爸爸可是替你找了个好帮手,我看小唤的资质不错,将来有他帮你一起管理公司,你爸也就放心了。”
我微微一笑,并未对将来谁管理公司这件事做出评价,只是说:“小唤自然是不错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费心的带在身边,只不过明天我要出差半个月,所以想麻烦您替我带一下小唤,多教教他公司的事情。”
王曾一听大手一挥,轻松答应下来:“这简单,就凭我跟你爸这关系,保证给小唤教的好好的!”
“有您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江唤?”
我看向旁边一直沉默的人,从他低气压的眸子中看到了不舍。
“嗯,我听到了,我会听话的。”
我放心的点了点头,王曾趁此空闲到满了酒,豪放一笑:“今儿个高兴,咱们不醉不归!”
被门口的冷风一吹,我稍稍醒了点酒,告别了王曾,我偏头看向靠在我肩上的江唤。江唤没喝过这么多的酒,显然已经睡过去了,我也喝了酒不能开车,用手机叫了司机后百无聊赖的等在冷风中。
只不过我左边是冷风,右边脸蛋上不断传来江唤呼出的热气。
我蹙眉,这小伙子怎么醉成这样,下一秒江唤的头突然上扬了一下,消瘦的下巴划过我的下颚的同时,我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跟着从我嘴角贴过。
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我浑身僵硬在原地,脑子混乱不已。
直到耳边传来声音:“...江月,我们到家了吗?”
“姐姐?”
“还没到家,一会车来了你先走,我还有点事情。”
我轻咳了一下,将半昏睡的江唤送上车,注视着车缓缓离开,慢慢和黑夜融为一体。
下一秒,另一辆黑色汽车稳稳的停在我身后,有人下车走到我面前,是我新招的助理。
“江总,约您的人还在等着。”
我轻蔑的哂笑:“我记得她约的我五点,现在已经八点了,还没走?”
助力低头恭敬道:“想见您的人多了,如果这点时间都等不了,也没什么资格和您见面。”
“小嘴挺甜的嘛,行政这次招的人不错,他们部门加一个月的奖金。”我脚步轻盈的坐上车,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番醉意,“走吧,去看看这位坚持不懈的袁小姐。”
袁森约我见面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我没想到这么快,对方连一个星期都没坚持上,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见我,,说明袁唤真的和袁家断了联系。
我看了眼手机,是生活助理发来确认明天机票的信息
“看来今晚就得解决袁森这个麻烦。”
袁森约我的地方是一家大学附近的咖啡馆,八点过后这条街上的人已经很少了,我站在外面抬眼望去,隐约看到店只剩下袁森一个人还坐在桌子前等人。
我若无其事的走进咖啡厅,假装没看见门口外徘徊的几道人影,自行坐下。
袁森抬头看见是我,因为长时间等待满是疲惫的面容有一些浮动,嘴角不自觉勾起一点弧度,明显是看我竟然真的来赴约而感到狂喜,这样她的计划就可以实现了。
“姐姐你来了,我给你点了份美式,不知道你喝的习不习惯。”袁森甜甜的笑了一下,赶忙将手边已经放凉的咖啡挪到我面前。
我听着这声毫无关系的姐姐俩字,只觉得对方的笑容写满了虚情假意。
我不为所动,根本不碰那杯咖啡。也假装看不见对方藏在包里漏出一个角的手机镜头。
袁森突然面色一改,脸色苍白的像朵小白莲,她瞪着一双马上要落泪的大眼睛,凄凄惨惨的看着我,好像我是什么强抢民女的恶霸一样。
“都怪我不好,没考虑到姐姐根本看不上这样子的咖啡,因为这家店是从前我和哥哥最喜欢喝的,所以我下意识就想把最好的给姐姐,是我没考虑好,姐姐你别怪我,呜呜...”
“我是不想喝这杯咖啡,但不是因为我看不上这家店,而是你用手碰过的杯子,我嫌脏。”
袁森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没想到自己会受到如此侮辱,这下是真的面色惨白,连话都说不下去了。
半晌才憋出一句:“姐姐你,你竟要如此侮辱我,好歹我也是哥哥的妹妹,也是你的妹...”
“打住,我早就说过这个问题了。”我冰冷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我和江唤并没有妹妹看,至于袁小姐是谁的妹妹,我建议还是去问袁小姐的家里人,哦对,我忘了,袁小姐的家里人好像都进了监狱了吧,袁唤小姐现在好像没有家人了,真可怜,这么说来的话,原来你是因为空虚寂寞没人陪才到处认亲啊。”
我的话就像毒舌,刺激的袁森面色铁青,她默默抓了一把手里的包,眼神瞟向窗外,确定外面也有摄像头再拍才平静下来一点,只不过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
袁森嘴角僵硬的勾了勾,确定自己在画面里是一副柔软毫无攻击力的形象,才开口:“姐姐这么说我不怪你,我明白,姐姐这么说只是因为想让我离开哥哥,毕竟是我和哥哥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彼此珍视对方也正常...”
“你是说和杀母凶手一起生活的十几年吗?”我再一次打断袁森,预料之中的看见对方脸色一怔,然后完全阴暗了下来,“这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值得袁小姐你骄傲吹嘘的事情呢。”
“你胡说!”
袁森尖叫起来,指着我毫无形象的打骂:“我妈妈养了哥哥十八年,怎么就成杀人凶手了?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是你抢走了我的哥哥,毁了我的家庭!你知道这些日子我都是怎么过的吗?我走到哪里背后都有人指指点点,说我是杀人犯的孩子,不配和他们带在同一个世界上!这都是因为你,一定是你对哥哥起了歹念,哥哥那么好,你就是喜欢他!所以想尽办法要抢走他除掉我!!”
“袁森他本来就该和我在一起!!!”
哗啦——
手里的咖啡就这么被我泼在袁森发疯的脸上,瞬间,对方就从一朵娇弱的白莲花变成一只丑陋的落汤鸡,我倒要看看,世人是怎么对一只发疯的禽类生出怜悯心的。
“啊啊啊啊——”
袁森瞬间尖叫起来起身扑向我,却被我进门而来的助力重新按回位置上。
等她终于没力气再喊安静下来,我才重新开口,语气里全都是轻蔑和讽刺。
“和你在一起?我到要问问凭什么?就凭你父母是杀人凶手,还是凭你是他户口本上的“妹妹”啊?”
袁森气的脸色发白,硬是挤出两句反驳的话:“我们本来没有血缘关系的,我哥他…他…”
我眼里布满鄙夷:“哦?你口口声声说从小就喜欢袁唤,怎么,是我这个恶毒假江家小姐五岁的时候就跑到你们家,在你耳边告诉的你你俩没有血缘关系的吗?并不是,你小的时候并不知道你哥跟你不是一个爹妈生的,那你怎么就喜欢他了?这还不是乱伦吗?让我想想,要是让你学校里的人知道高洁的袁森小姐是个从小就像跟亲哥哥乱伦的人,你说他们会怎么想你呢?”
“你说是吧,袁——小姐。”
我从助力手中接过SD卡,冲对面扬了扬:“这就是你找人拍的想污蔑我的视频?先在它已经在我手里了,而且里面的内容和袁小姐想的正好相反是吧,我不仅没中你的圈套成为恶毒姐姐的形象,反而是你,倒是狼狈不堪,一败涂地。”
袁森突然失去所有力气,闭上双眼瘫坐在座位上。
事情到这个地步已经解决的七七八八了,我起身离开,临走对袁森说了一句话:“从来都不是男人选择我,都是老娘选男人。”
说罢,我在不看袁森的表情,转身离去了,我知道以后都不会再有袁森的消息了,她如果不想身败名裂,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
第二天,我按照行程表上的计划飞去了国外,听说江唤跟着王曾学习的很好,没过几天就可以跟人熟练的谈业务了,我安心的忙国外的生意外加度假,这期间接到了很多个许嘉朗的电话。
许嘉朗似乎挺开心:“江月,你倒是跑国外享福去了,你知不知你那个便宜兄弟马上就要取代你成为公司的一手了,还有王曾那个老头,我听我爸说,他最近可是很嚣张啊。”
我真悠闲的躺在沙滩上晒太阳,闻言根本没放在心上::“怎么公司一有点动静你就给我打电话,你不会是暗恋我吧,许嘉朗?”
电话那头许嘉朗好像要急眼:“我眼瞎会喜欢你?别做梦了,本公子只是秉着仁义道德提醒提醒你,怕你一回家公司都丢光了,而且我听说,江唤这小子跟你不是亲姐弟吧?”
最后这句许嘉朗是压低了声音说的,我倒觉得江唤的身份无所谓,索性告诉他:“嗯,小时候我俩抱错了,他才是我爸的亲儿子。”
接下来我听了许嘉朗在电话那头长达三分钟的嚎叫声,他的世界观崩塌又重建,好像被这个消息砸傻了。
我掏掏耳朵,“行了,我这边还有帅哥要看...还有文件要看,就不和你闲聊了,挂了。”
“帅哥?你说什么帅哥?你不会真在度假吧....嘟嘟嘟——”
我面无表情的收起电话,烦人的声音消失了,我终于可以欣赏海滩上的帅哥了。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终于结束了半个月假期,就在回国飞机刚落地的那一刻,我接到了来自董事会高层的电话。
“董事会要重新竞选总裁这事我这个现任总裁怎么不知道?”
我冷着脸推开会议室的门,走到主位上一座,环视了一圈,发现江唤和王曾都在,大部分有话语权的高层都在,我冷笑一声,嘲讽道:“哟,各位都在啊,行,正好省的我一会再一个一个把你们找过来了。”
王曾一脸势在必得:“小月啊,我们都知道重新选择总裁你有怨言,但是小江作为你爸的亲儿子,你又不是亲生的,这江山易主也是注定,别生气,听叔叔我一句劝,你今天乖乖把总裁让出来,我们保证以后这公司也有你一口饭吃。”
王曾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大多是面露震惊之色,但也有几个面不改色,好像早就知道江唤才是江家亲生子这件事。
我看向一直不说话的江唤,试图看懂他,却发现我们不见得这些天他似乎成熟了许多,脸庞的轮廓也锋利不少,可对视上我的眼睛,江唤却慌忙的移开眼,不敢看我。
会议室里小声讨论的声音此起彼伏,我淡淡的看着这一群心怀鬼胎的人,突然一笑,道:“好啊,那就重新投票,可我手里毕竟还是有百分之十七的股份,所以我还是有参加竞选的资格。”
王曾:“还是小江识大体,来来,咱们几个老东西赶紧投票吧。”
王曾似乎对江唤能赢的竞选这件事势在必得,看来定是收买了不少股东,想在这次大会上将我一举击败。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讽刺极了,这群人在我为公司拼死拼活拿下一个又一个大生意的时候装的听话驯服,又在得知江唤也具有继承权后在背后搞小动作想推我下地狱。
“统计好了吗?”
负责统计票数的工作人员将手伸进投票箱,开始一声一声唱读上面的名字。
既有我的,也不少江唤的。
我直直的看向江唤,对方漆黑的眸子依旧注视着脚下。
眼看事情马上成为定局,就在最后一张选票被取出来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再一次被推开。
数位身穿制服的警察走近,环视了一周后锁定某个人,两名执法人员将其捞起,并带上了手铐。
王曾满脸不可置信,努力的想要挣脱束缚,惊慌失措的大喊:“你们抓我干什么?我又没犯法!”
“真的没做什么为违法的事情吗?王叔叔要不要再仔细想想,要不我帮您想想,比如半年前公司消失的五千万,再比如,私下贿赂公司高层,企图用经济手段控制公司?”
“是你干的!你都知道,所以你故意让我接近江唤,就是为了拆穿我!可是其他人就没有嫌疑了吗?你为什么不怀疑别人?!”
我遗憾的摇摇头:“很抱歉,我对所有有嫌疑的人都做了测试,他们有的人确实会贪些小便宜,但唯独你,在我在国外的这半个月,用一笔巨款贿赂其他高层,这笔笔加起来,竟然正好是五千万,说到这,我还是很佩服王叔叔的,要不是有人指点,我还想不到您身上呢。”
“麻烦警察叔叔了,请您一定严厉审问,不放过一条社会的蛀虫。”
“你放心,公正公平是我们人民警察的守则。”
眼看王曾被带走,我扫视一圈,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快所有人都知道,我既然能查到王曾的账,自然也就知道这钱都去了谁那里,眼见水涨船翻,他们当然就闭嘴,任我揉搓了。
我心情不错的靠在真皮座椅上,面容合和善的看向大家:“出了一点小插曲,没关系,我们重新再投一遍就好了。”
突然有人站起来:“还投什么票,我实名选择大小姐!不管她有没有血缘关系,这些年的业绩你我都是看在眼里的,总裁只有她最合适!”
“我也选大小姐。”
“我也。”
“...”
我看着这群迅速倒戈的人,只觉得无趣,投票结果从匿名变成实名,意料之中我全票胜出,我也知道这群狼豺虎豹不能逼太狠,大手一挥表示这事就这么算了,以后大家各归各位,年底负责拿分红就行了。
人群乌泱泱散开,只剩下江唤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没有动,我看都没看就要离开,又被喊住
江唤磨磨蹭蹭的走到我面前,一张俊脸都是绯红色,他支支吾吾开口解释:“你相信我,这件事我是不同意的,是因为...是因为...”
“在不说我就走了。”
“是因为王曾和我的老师是好朋友!是他们逼我这么做的,师命不可违,我不得已才答应了王曾。”
突然听到熟悉的名字,我有兴趣的站住脚步:“你师傅?叫什么?”
江唤迟疑半天,终于下定某种决心一般坦白:“他叫李默,说是和王曾年少相识,王曾也是在你把我引荐给他的那一晚才知道我是老师的学生的,他在我的微信里找到了老师和我的合照。老师姐姐你应该知道的,他..是姐姐你老师的弟弟,从前就对父亲的不重用心生怨恨,我知道这是不对的,所以一直没敢告诉姐姐,但我这里有老师多年的违法操作股票的证据,只要你一句话,我便把这些证据交给警察!”
江唤一股脑说了这么多,我也听明白了大概,看着满脸歉意的江唤,我突然卸掉所有脾气,温柔的朝他说道:“这是上一辈的恩怨,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我不怪你就是了,至于你手中的证据,我知道小唤是个正义的人,所以你要怎么做我都鼓励支持你。”
江唤脸色一白,似乎没想到我真建议他举报老师,他垂头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保证把证据交给警察。
“我一定会还姐姐一个公平。”
公司风波似乎已经过去,据我得到的消息,李默确实被江唤亲手送进监狱,由于涉及多家小企业金额巨大,预计后半辈子都得在笼子里度过了。
“诶,真是世事无常,师傅您说,默叔叔处心积虑绸缪了这么多年,结果落了个这样的结局,啧啧,你说他图什么,我要是他,还管什么一口气的,早就趁着还在公司吃喝不愁,养老去了。”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真能这样想就好了,这样就少些烦恼事。有些人啊,半辈子只争一口气,睚眦必报,有点仇一直记着,小默就是这样,我看你这孩子也差不多,你可小心点,我可是听说李默是想在背后推江唤上位的。”
“那又怎样,还不是被江唤亲手送进监狱,师傅您说,有时候这人与人之间,还真是微妙。”
“行了你别跟为师在这贫了,事情接近尾声了吧,记住,千万别把自己陷进去。”
挂断电话,我转手给在外面的江唤发了消息,让他晚上出来参加公司聚餐,顺便甩了一个地址。
江唤不知道在忙什么,好一会才回我:“好。”
到了快下班的时间,我遣散了公司所有人,并未提出聚餐这回事,等人都走干净了,我才从公司里出来,驱车向十公里外建在半山腰上的独栋别墅走去。
等我到达目的地,天已经擦黑,别墅里毫无灯光,我推开没有锁的大门,走近精美的客厅,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江唤。
江唤听到动静,回过头跟我对视,
那双眼睛里再不见往日半分单纯,只剩下漆黑的乌云。
“姐姐。”他隔着几米远的黑暗叫我,语气却缺少了生气,“你来了。”
我慢步坐到沙发上,明知故问:“是呀,江唤弟弟脸色怎会这么不好,是生病了吗?”
夜色中,我依旧能清晰的看到他的脸,因为江唤那双眼睛和狼一样,在黑夜里也能锁定猎物,我被这样一只狼盯着,自然也能锁定他的眼睛。
许久,像是终于妥协了一样,江唤缓缓道:“我想,你的计划从几年前就开始了吧,当我还不知道我是江家的孩子的时候,你就已经发现我的存在,于是你把李默送到我身边,我猜,李默是你第一枚棋子,对吗?”
我赞许的点点头,男主这点反应能力还是有的。然后接下他的话往下说:
“为了博取你的信任,李默一定会将我是幕后主使这件事告诉你,但令你好奇的是,我把李默送到你身边却没给他安排任何任务,甚至连一句“监视你”这样的嘱托都没有,你就会绞尽脑汁的想我真正的目的。”
“你生性多疑,我只是在你心里扔下一颗种子,你自己就会灌溉他长大,而我只负责收获成果就可以了。
袁唤咬牙,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的意思是说,我误会我的老师了,你送他来教导我,就一点私心都没有?”
我扬眉:“不不不,李默确实有他的私心,他想借你的手推翻我和我老师,这点对你来说并不算误会他,但至于我的目的,今天你不是看到了?你亲手将自己的左膀右臂送到绝路,这对我来说不就是最好的结局吗?”
“你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要让李默成为我的左膀右臂,然后等着看我亲手毁掉自己,看我像个蠢货一样任你摆布!”
“话怎么说的这么难听,”我不认同的摇了摇头,给他掰扯:“你看,是李默自己想去你那边的,我帮了他一把,是你自己怀疑他并把他送上绝路的,我没阻拦。所以你怎么能到头来怪我呢?我只是乐于助人而已呀。”
袁唤脑门蹦起青色血管,一副忍到极限的模样,他咬碎后槽牙费力清晰的吐出几个字来,看上去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我:“所以我还要、谢、谢、你、是吗?”
我拍拍他的肩,随和的点点头:“不客气。”
袁唤发出一声暴怒:“江月!!!!”
将袁唤关进我为他后半辈子准备的牢笼时,他叫住我,漆黑的眼神褪去所有伪装,凶狠的戾气毫不在意的外露着。
“最后一个问题。”
我停下脚步冲他挑眉
“我自认为自己演的毫无破绽,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目的的?”
我凝望着袁唤的眼睛,突然想起小说里似乎写过男主的眼睛看别人从来都是直勾勾的充满欲望,但袁唤从没这样看过我,或许是像他说的,演的太好,都忘了面具下真实的自己。
许久,我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将这种眼神踩烂在脚底,于是我走进被捆绑在房间的袁唤,垂眸俯视他:“你忘了一件事。”
袁唤一愣:“什么?”
“一个野心勃勃的恶兽是从来不会屈居人下的,袁唤,我们是一样的人,所以从第一眼见到你或者说知晓了你存在的时候,我就明白你和我,必定一死一活。”
袁唤突然大笑起来,眼睛里的轻狂被水雾和悲哀取代,他向后仰去瘫在墙上,笑到嘶哑:“原来…如此…”
看着如此颓废的江唤,我还是心软了一下,告诉他:“皎皎明月,杳杳归期。爸爸说,当初妈妈早就为肚子里的孩子起好了名字,如果是女孩就取字为月,男孩取字为期。袁唤,你真正的名字,应该叫江期。”
可惜了,如果我不是假千金他不是真长子,说不定我们俩会成为很好的知己呢。
可惜,没有如果。
我嘴角勾笑,脚步轻快的离开,带着大获全胜的喜悦出了大门。
门外,我的小助理骁禾替我拉开车门,之前我假意辞退他,就是为了演好今天这场戏。
我坐上车在他身上找了个舒服的角度靠下去,正想要安安稳稳的睡一觉,耳边轻轻传来一声男人的轻笑。
“原来您从来都没相信过袁唤,那我呢?小姐就这么相信我吗?”
我豁然睁开双眼。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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